这位父亲的声音听上去就像在吩咐厨师切菜一样漫不经心,没有起伏,没有感情,没有人类应有的怜悯。
屠夫们掂量了一下钱袋,接着从腰后抽出随身携带的菜刀,握紧油腻腻的木把手,走近台上的尸体。
这一切的画面,南宫兜铃都通过男尸的叙述,一一在脑中清晰的描绘出来;
他说屠夫们斩下尸体双臂时,浑浊的暗黄色尸油沿着桌腿流下,仿佛一堆融化的蜡;
他还说屠夫们剁他双腿时费了不少功夫,到最后双手酸累得连菜刀都几乎抓不稳,尸体的血已凝固,流出来近乎黑色,片尸过程碎肉横飞,为了彻底砍断骨头,桌板给菜刀砸地剁剁响;
而亡者的父母兄弟则在旁冷眼旁观,只是偶尔眉角抽搐,偶尔腮帮子弹跳,展示他们心里的嫌恶和冷酷。
尸体的灵魂漂浮在上空,痛苦的看着,让他难受的不是自己的肉体遭到破坏,真正伤到他的是家人的无动于衷,可惜他身为鬼魂无法流泪,否则定要让这祠堂下一场倾盆泪雨。
完成作业后,把气喘吁吁的屠夫打发走,道士便动手给尸体缝上动物四肢,嘴里念念有词——
“左臂黑毛骡子蹄,富贵连绵、年年有余;右臂黄狗刨土爪,子孙繁多、代代长寿;左脚红斑公猪腿,家族根基稳、外贼不能侵;右脚雪白山羊蹄,凡损崇家者,必先伤自身,凡害崇家人,必先暴毙亡!”
道士手法熟练,口诀和手上的仪式同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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