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妧给他清理伤口的次数多了,但她知道关山指的是哪一次。
就是找回大宝后的第二天,她去给关山送饭的时候,临时起意,想看看他的伤口,结果被狠狠冲击了一把,没等到辛子期来,自己就回去提了药箱,先给他进行了一些基础处理。
“还以为你是确定自己能完全恢复之后,才良心发现……”
原以为救了个实心眼,没想到也是个蜂窝煤。季妧只要想想自己差点就被卖了,顿时就没了好声气。
灯火愈发昏暗,连带着关山的表情也看不清,语气倒是能听出几分晦涩。
“你给我盖矮棚遮风挡雪,还给我送来衣物饭食,虽然偶尔抱怨几句,却不曾一日中断过……这些对我而言,是恩惠,亦是煎熬。”
倘若季妧不闻不问,他反而不会如此为难。
犹记得季妧初见他伤口时,立刻转过身干呕不断,紧跟着便钻出了矮棚。
那时的他,整个都是麻木的。又脏又臭的流浪汉,还有着恶心且骇人的伤口,把人吓跑很寻常,谁也不会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没想到的是,仅过了一会儿,季妧就去而复返。
检查患处,清创上药,一气呵成。期间没有流露出一丝嫌恶,甚至通过闲聊来安抚他,之后还为他延请了大夫。
生活上无微不至的照料,以及手术时全程陪伴和鼓励,这些都容易摧垮一个人的防线。
但痛到意志模糊时,她焦急担忧的面容,或许才是他意志真正瓦解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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