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割麦的时候,学校就放了麦假,我们学生的任务是“拾麦”。
大人在前面割麦、捆麦、装车,我们几个小孩子排上一横排,在后面拾落下的麦穗儿,大人们割几亩,我们就得拾几亩,当时叫“颗粒归仓”。
那天在七亩地。中午时分麦都割完了,并且也都装上了架子车,轮到我们拾麦了。
老天爷!
谁经过?
五黄六月的太阳就象一根根烧红的钢针扎在那七亩地上,一丝风也没有,我们饥渴难耐。
那时,我们都穿一个小裤衩,赤着脊梁,真的是被钉在热鏊子上的感觉。
大队干部和公社干部都在场。
“都快一点,拾干净,一个麦子都不准丢到地里,拾完了抱上送到麦场”,我们在前面拾,薛老喜在后面催。
本来,我们还有一点完成任务的责任和耐心,拾麦的时候那麦芒戳在大腿板儿上、肚子上、脊梁上都刺孬的不得了,他还叫抱到肚子上送到麦场,我们的心一下子可崩溃了,没信心了。
我扭头看见苏老二,他扭曲着五官将要哭出来的样子,一边的薛老喜在和一个公社干部模样的人在说话。
苏老二把手里拿着的一撮麦子放到地下,用脚踩了几脚,那时便是“焦麦头儿天”,两踩都把麦粒踩的完全掉地上了。
他那样做一次,他似乎还不解恨,第二次还没踩完,只听身后的薛老喜大声地喝道:“苏老二,你作死嘞”!
他朝苏老二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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