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洞里缓缓爬出一只不成人形的四脚怪物，它的身体是被无数尸体上的碎肉堆砌而成，躯体上面还挂着七八张人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灰色的眼睛咕噜噜地转动，嘴角不时地流淌着涎水。

怪物旁边站着一位白发皑皑，骨瘦如柴的老者。

老者的脸皮耷拉着，像是被揉搓、洗了无数遍的抹布，皱纹遍布，眼眸很黑，宛如一汪翻不起波澜的黑潭，死气沉沉。

额头斜纵交错的黑色长疤，仔细看去，仿佛在那将掉不掉的老皮之下如活着的虫子般扭曲地蠕动着。

灰色的长袍很是宽大，拖地的衣摆处绣制着一圈金色的古老花纹，花纹中央点缀着一株火红色的鸾尾花，花瓣点点，行动间，宛若流动的血色。

每走一步，花瓣中便挤压出鲜红色的血珠。

伴随着略微拖拉的脚步，在地面上留下一串长长的血迹。

“成渊...”他抬起那双没有眼白的眸，脸皮往外抽动，拉出嘴角一丝僵硬的弧度，“我们得杀了他们。”

“尤其是顾言笙...”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

许成渊则垂下眼睑，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键盘。

沉默了好一会儿。

他才开口。

“可我觉得...加上她的存在之后，事情就变得更有意思了。”

男人的嘴角忽然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

回到房间后，顾言笙身心疲惫，想来洁癖的她连澡都没洗，直接扑上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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