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足月的玥奴像是一条莲藕般瘦弱,比李谊小时候还瘦弱些,葫芦般大的脑袋,一颗头发也没有。商音还坐在月子里,每天抱着她,看她两只小眼睛眯得紧紧的,像两条细长的线儿,奶娘在哺育时,她才肯将眼睛睁开,脸色像病人一样透着死灰。
商音不免焦虑起来,“这孩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每天瞧着她怏怏不振,体温也略低些,就连哭闹也不曾招人几回。”
“她温和乖巧呢……”蒹葭少不得要安慰,“娘子放心吧,我定将小公主照顾好了。”
可是商音心中忧患过于汹涌,昼夜不眠地看望着孩子,偶尔打了盹心中也是呕死。粮食依旧短缺,皇帝也凡事先紧着孩子来,保证奶娘的吃食,黍米谷物等都先保证孩子充裕。
蒹葭有好几次连煮了米粥给商音,她都不舍得吃,反而说倒胃口吃先山上挖来的野菜就行。如今大家苦得面黄肌瘦起来,更别说还在做月子的商音,她常常脑疼昏厥,目光昏眩,但也不让众人瞧出来。
一天夜里,她口渴的厉害,起来欲要倒点水,才一下榻,整个人倒栽葱一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尔后连续好几天的低烧,脸色苍白得像刷了一层腻子粉似的。当商音逐渐清醒的时候,一勺一勺的米汁喂进自几口中来。
前儿还是米粥,如今已经是米汁了。商音推了推有缺口的瓷碗,意思是留给孩子吃。蒹葭明白她的意思,但不肯松手,执意要喂完这碗米汁,眼泪一直在眶里打转,心里像憋着什么话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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