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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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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两人一直聚少离多,总是有不少缺憾,好在,往后还有机会弥补。

舒虞一夜好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湛暝渊也早已经不在了。

从青州回来以后,他比从前更忙了,终日不见人影。

因为天气严寒,老夫人让她往后不必去请安了,舒虞便待在听泉院。倒是檀郎时不时的往她这边跑,不是问她功课上的事情,就是缠着舒虞给他讲一讲青州的风土人情。

就连老夫人听到这回事了,都啧啧称奇,又感叹道,舒虞实在是讨人喜欢。然而,感叹过后,老夫人望着面前一溜儿的仆妇,不免头疼。

舒虞现在要安心养胎,湛家的庶务少不得又落在了她手上。

舒虞一边指点檀郎功课,然而嘴巴一直没有闲着。

檀郎终于忍不住开口:“姑姑,您是不是太能吃了。”

臭小子!居然敢说她能吃!

舒虞简直想拧着这小子的耳朵转一圈,不过她还是忍住了。

不能动气!虹锦说了,她须得平心静气,保持心情舒畅,要不然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我让你背的文章背熟了没?”

檀郎诧异的问:“姑姑,您什么时候让我背文章了?”

舒虞道:“怎么,连我说过的话都不记得了?回去把南丰先生的文章背熟了,三天后我来抽查!”

姑姑好奇怪,檀郎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姑姑变化这样大。

这边姑侄二人其乐融融,小丫鬟却进来传话说,东宫良媛上门来拜访,问舒虞要不要见。

舒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位“东宫良媛”是谁。

原来是舒慧啊!

从前她们姐妹感情就很恶劣,如今舒慧上门来做什么?

不过舒虞还是让丫鬟将舒慧放进来,无他,这日子过得太无聊了,希望找点乐趣调剂一下。

“你先进去看书吧,不要分心。”舒虞对檀郎说道。

檀郎有些不乐意,这个东宫来的人未免太过可恶,非得挑他和姑姑相聚的时候过来。

待檀郎反应过来,这人是燕璟的姬妾以后,对她更加厌恶痛恨了。

“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舒虞故意板起脸。

檀郎无奈,只得退到了里间。

舒虞看着他依旧扮作女童的模样,眉眼却比从前多了一些神采,这小子女相倒也着实好看,等她得了空,一定要将檀郎女装的模样画下来,等以后给檀郎的妻子看!

没一会儿的功夫,舒慧就被领了进来。

这不是舒慧第一次进穆国公府,却是第一回来见作为穆国公夫人的舒虞。

舒慧虽是皇室的姬妾,然而舒虞却有诰命在身,舒慧见到舒虞也只得乖乖见礼。

“姐姐。”

舒虞看着下面的舒慧,这倒是奇了,向来不可一世的舒慧怎么会对她如此礼貌?

当然,舒虞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疑惑,言笑晏晏道:“都是自家姐妹,如此客气做什么?还不快坐下。”又让丫鬟们泡茶、端来点心。

舒慧原本心里面是有些不自在的,她打心里不情愿向舒虞低头,然而一想到表姐的谆谆叮嘱,一想到太子殿下对她的温存,她这才坚定了想法。

舒虞端起茶盏,也不喝,只是用茶盖轻轻拨弄着茶叶。她没有说话,而是等舒慧先开口。

关于舒慧的来意,舒虞也能猜得个七七八八。

无非是替燕璟来拉拢湛家了。

能让飞扬跋扈的舒慧低头,看来这燕璟真是会哄人。

见舒虞没有说话,舒慧只得张嘴道:“我听说二姐你病了,我一直想过来探望你,不过你也是知道的,我只不过是东宫的良媛,行动哪有那么自由?姐姐,你现在身体可好些了?”

舒虞生病,还是老夫人告诉贺夫人,贺夫人往外面放的消息。

贺夫人原本想讨好舒虞,舒虞却称病,贺夫人没能见到舒虞,她害怕会有别人捷足先登,先将舒虞拉拢了过去,索性将舒虞病了不见客的消息放了出去。

舒虞可不会相信舒慧会关心她,舒慧恐怕巴不得她死吧,舒虞依旧没有说话。

这下舒慧心中可有些恼了,舒虞这未免太不会做人了吧?她都将姿态放得这么低了,她怎么还不给个回应?

见到舒慧着急,舒虞终于开口道:“我这病,也算不上什么大病,不过是腊八那天从琉璃塔上坠下来,受了风寒,一直没有好利落罢了。哪里值得你大费周章跑一趟?这天寒地冻的,你若是也病了,太子殿下该有多心疼?”

闻听此言,舒慧脸都要绿了。她就知道,舒虞怎么可能会放她进来?这不是为了开口嘲讽她?

若是按照她以前的性子,现在就该拍案而起,羞辱舒虞一番,然而就此离去,不过这一回,她显然是带着使命过来的。

舒慧佯装哭泣道:“二姐,以前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险些让你受伤,看在一家子的姐妹的份上,你就原谅我吧。”

险些让她受伤?舒慧这演技未免太过拙劣,一看就是跟沈惜柔学的,却又没能学到沈惜柔的精髓,沈惜柔哭起来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后者却是滑稽可笑。舒虞啼笑皆非,但她还是忍着没有发作。

“妹妹,你这是在说什么?你也说了,咱们是姐妹,我何曾怪过你?你若是有什么正事,就抓紧说吧。”

舒慧道:“我此次前来,一是为了看望姐姐,再是想为从前自己鲁莽的行为道歉,三是,希望姐姐看在咱们同出一门的份上,能够帮扶妹妹一二。”

“妹妹这话是从何说起?你既已经是太子良媛,还需要我这个臣妇怎么帮扶?”

舒虞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谁让她这是有求于舒虞呢,显然不能与舒虞撕破脸皮,舒慧少不得要按捺住脾气忍气吞声。

“姐姐,之前表哥当街冲撞你,姐夫让人将他缉拿下狱,后来表哥失踪,皇上为了此事迁怒上太子,到现在表哥还不见踪影,而太子殿下一直被皇上训斥,这短短数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再者,因为沈家出事,表姐怀着身孕也跟着担惊受怕,整天茶饭不思,憔悴了不少。”

“这件事因你而起,你能不能帮忙求求情,让皇上不要再苛责太子殿下了。”

这语气倒是挺诚恳,可是这所求之事明显是强人所难。

舒虞道:“沈绍骅当街侮辱我,若非你姐夫在旁边,我恐怕就要受伤了,怎么,这种时候反而要我这个受害者原谅施暴者?况且,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我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开得了口?”

舒慧没想到舒虞这么不留情面,但是听舒虞这话,似乎有转圜的余地,连忙说道:“姐姐,再怎么说,那也是咱们的表哥,他已然受到惩罚了,现在甚至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可是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若是你再为难表哥,只会让外人看了咱们的笑话。太子殿下若是因为这件事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对舒家、对湛家都没有好处。”

“没想到,才出嫁几天,你倒是变得这么能言善辩了。”舒虞轻笑,“这些话是太子教给你的,还是沈惜柔教你的?”

“都有,当然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姐姐,你又是怎么想的?”

舒虞想了一下,说道:“你说得也不无道理。”

舒慧一喜,又听舒虞说道:“当初因为沈绍骅,我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至今还病着,一直在吃药,你闻闻,我早上吃的药,药味还没有散去呢。”

屋子里是有一股隐隐的药味,不过却是舒虞喝的安胎药。

饶是舒慧再没脑子,也听出来,舒虞这是想要补偿。

真是狮子大开口!

舒慧恼道:“都是自家的表哥,表姐你怎么狠得下心?你不知道,如今惜柔表姐肝肠寸断,天天都在东宫哭。你就半点不顾念骨肉亲情吗?”

“骨肉亲情?”舒虞轻嘲似的反问,“沈家是你的舅家,与我哪来的骨肉亲情?舒慧,这就是你上门求人的态度吗?你回去以后呢,将我的话一字不落的说给太子和沈惜柔听,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

说罢,舒虞懒得也她周旋,让屏兰将她送出去。

当舒慧终于离开以后,舒虞又让小丫鬟打开门窗,散散味道。

“还躲着做什么?还不快出来?”舒虞气定神闲的说道。

屏风后面,檀郎走了出来。

“姑姑,您怎么知道我还在?”

舒虞道:“刚刚我们提到燕璟和沈惜柔的时候,你显然情绪起伏了,屏风晃了一下。”

檀郎赧然,是他还不能够完美的隐藏情绪。

又或者,是他实在太恨这二人。姑姑说,自己是被燕璟和沈惜柔关在地牢中,她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檀郎岂会不知,落在那二人手中会有什么好下场,一定是被折磨至死的。

他只恨,自己现在力量还太薄弱,没法对法燕璟和沈惜柔。

舒虞洞悉了檀郎的想法,说道:“就让燕璟和沈惜柔再苟延残喘一会儿,我们一定会剥下他们的面皮,血祭我们的亲人们!”

檀郎重重的点头,然后又好奇的说道:“那姑姑,你刚刚对她说的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放过燕璟?”

“这次没法除掉燕璟,当然,我又怎么可能会饶过他?我会让你姑父为太子求情,至于陛下是怎么想的,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檀郎不解。

舒虞看着他说道:“你姑父是什么人?”

“穆国公,执掌南境二十万大军。”檀郎隐约仿佛抓住了什么,然而念头刚起,又转瞬消散不见了。

“对,我要让天子误以为,太子拉拢了咱们湛家,就连你姑父都畏惧太子。”

到时候,势必要引起皇帝对太子的猜疑和忌惮。

表面上看,皇帝不可能拂了湛暝渊的面子,一定会宽宥太子,然而心里面却埋下了一颗猜忌的种子。

不,或者说,皇帝一直忌惮太子,只不过,现在越发的感觉太子的存在于他而言会是威胁了。

“那这件事对姑父会不会有影响?”檀郎担忧的说道,“万一皇帝觉得姑父结党营私,会不会惩戒姑父?”

“你可听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檀郎点点头,“听过。”

舒虞道:“一样的道理,我们湛家手中握有兵权,一早就是皇帝的眼中钉肉中刺,只不过,这钉子和肉刺无法拔除。因为皇帝知道,一旦动了沈家,势必要引起朝局动乱,到时候匈奴、倭人、夷族一定会蠢蠢欲动,最坏的局面,就是这些外族之人联手,瓜分咱们大周。”

湛家于朝廷、于社稷都要重用,这也是为什么,威远伯之子当街羞辱她,皇帝就要严惩沈绍骅的原因。

“你放心吧,皇帝现在需要湛家,只要湛家不谋反,他就一直不能动湛家。”

檀郎松了一口气。

“姑姑,这些都好复杂,以前祖父和父亲都没有跟我说过。”

这些权谋算计都是最阴暗诡谲,哪怕是舒虞,家人们都不忍让她接触,这些还是自打被抄家灭门以后,重生以后的她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舒虞揉了揉檀郎的发丝,“若是可能,我倒是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知道这些。”

父兄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如今,也轮到她保护小辈的时候了。

且说舒慧出了湛家的大门,她愤愤的回到东宫,沈惜柔就派人过来将她唤了过去。

“怎么样,穆国公夫人是怎么说的?”沈惜柔问道。

正如舒慧所说的那样,沈惜柔的确是憔悴了不少,即便是化着精致的妆容,都没法遮住眼中的疲惫。

舒慧将舒虞的话添油加醋的与沈惜柔说了,然而当她见到沈惜柔若有所思的表情,便问道:“表姐,你是怎么看的?我瞧我这姐姐胃口是被养刁了,居然敢敲诈勒索殿下!”

“她所提出的要求,并不未过。”

“什么?”

沈惜柔说道:“是咱们求穆国公夫人做事,她索要些好处也是应该的。”

舒慧头疼,让她对舒虞俯首称臣已经够戳她的心了,如今居然还要将宝物捧给舒虞?这不比拿刀杀了她还令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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