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日，陛下来了，坐了半日，无话，踌躇一阵，问道：“前天，贵妃来过吧？”

我点头。

他再道：“国不可一日无后，你既然一直不同意再为后，那她也是极合适的，她哥哥为挑拨胡国背叛我大周助我一统天下立下汗马功劳，我答应过他要照顾好他妹妹，此时，给她后位，也是合适。”

我微微一笑，道，理所应当。

陛下一顿，走时，忽然问，你未曾真心爱朕吧？只是朕长得好才一时痴恋，若不再相见，便也不会相恋了吧？

我道，陛下所言极是。

他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这一眼，是我见他的最后一眼。

又过了九年，初冬的样子，小花在门口哼哧哼哧的对着雪花说话，绿柳正在捣鼓中午的吃食，一抹黄色人影打着伞出现在宫门口。

他抬脚进殿，折起伞，看着我道：“我估摸着时间快到了，将后事安排了一下，便想着与你再此等死也好。”

天上轰隆一声雷响。

我起身，愣愣的看着他。

他微笑，眉眼早已不见年轻时的凌厉，透着一股祥和，“我一直在想，如果我老了，容颜不再，你是否还会看我看的入迷，如今看来，即便是我老了，也是个老中翘楚的老男子。”

我与他并肩坐在门槛上，我靠着他的肩，伸手接住偶尔飘过来的几片雪花。

“九年了，我到今日才见你，算是对得起萧家，对得住爹爹了吧？”

他道：“你除了对不住我，对他人很是对得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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