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灵还当真就说了。

“狄丈觉得，往事可追否？”

其实沈轻灵清楚，不管是过去的自己，还是如今的自己，都没有能力独自扭转乾坤。她杀掉萧齐月时，想的是除掉眼跟前的祸患，收拾杜承余时，也只是为自己立威，告诉杜承余背后的杜家人，她不好惹而已。

这些充其量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怕就怕在，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当无数个变化了的小事交织在一起之后，那些过去已经发生的事，还能如常吗？

倘若事情仍旧朝着过去的轨迹继续发展，沈轻灵大可以目送沈曾踏入夺嫡之战，甚至还可以暗中推波助澜，帮沈曾更快踩进坟茔。

然而有些事到底是已经被改写了。

萧齐月死了，平娘没有染病，甚至连沈轻灵没有加以干预的邵英都莫名其妙地好好活着。

……

单单想到这些，沈轻灵开始焦虑了。

月光下，沉默的狄老元神温和地侧头望着沈轻灵，他那发白的长眉似是染上了一层佛光，让沈轻灵心底的燥气一下子烟消云散。

大概狄老也看出沈轻灵的心境发生了变化，便笑着说道：“二娘，若要老朽说，那往事必然是不可追的，只是二娘心里该是有了答案，老朽一家之谈，听过便算了吧。”

一老一少，在小巷子同时笑出了声。

等沈轻灵搀着狄老走到家门口时，一个身量偏高的白衣郎君提着灯从院子里快步走了出来。他看到狄老和沈轻灵之后，先是喊了声叔父，随后交手向沈轻灵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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