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这地砖表面积小,室内的光又不足以照亮地下。
小凉脚踩错莫剑,继续撬砖。撬完之后,我将错莫难瞒两把剑相互击打,墙壁上挂有几幅山水画,上面题字还是繁体字,可能也是千年前的文物,是真货卖出去就是价值连城。但是,眼下我还哪有心情计较那些,两把剑相互击打的火光一瞬就点燃了画像。
随手拿过来一根蜡烛点亮,探到底下,我们三个人头互相挨着。借着蜡烛摇曳的光亮,可以看见底下是中空的,支撑圆屋的是几十根乳白色的柱子。
底下空荡荡的,只有几阵微风,带着一股霉味。
我侧耳倾听了一会,根本没有听见小凉说的打鼾的声音。
我摆摆手问他,“哪有什么打鼾声呀,会不会你听错了?”同时把头继续往下伸,身子趴在地板上,凉凉的。
小凉说,“你们修为不够,能听到个屁啊!”
我看了个遍,四面都是望不到边的柱子。
“啥也没有啊。”我努力去够到离我一只手距离的柱子,因为我有一种幻觉,感觉那根柱子是悬空的,它好像在动。
这样够是够不着的。
我只好求助小凉,因为他最高,手臂也是最长,“嗨,前辈,我觉得你右手边的那根柱子好像在移动哎,你把手伸下去试试能不能够到。”
熊小凉无动于衷。
他一听要他把手伸下去,顿时摆上了架子,不屑地说,“你还使唤上我了??你有听说过晚辈要长辈亲自动手的例子吗?你的手长着干嘛的?摆设?关键是也不好看啊?还愣着干嘛?!我负责照顾你们已经心力交瘁了好不好?还要我出力气?你们的心肝被狗吃掉了?”
……
闻之澜也是为之一愣,“……”
闻之澜将袖子揽起来,将右手探了进去。他侧躺在地板上,半张脸刚好对着我。他的手尽量都伸下去了,不过他的视线正好在我这里,我盯着他干净的侧脸,忍不住将两个人做了个对比:长得好看还那么好说话那就是暖男,长得不好看的脾气还那么拽那是不是就是屎男?
啊哦……
我什么也没说。
闻之澜脸色一变,手臂好像被下面的什么东西拉扯住了。他慌忙想要把手伸回来,却被下面拉扯的更加厉害。小凉警觉,低头往下看,刚好我也把头低下去想要看个究竟,一下子撞到他的头上。小凉粗暴的将我推开,我受创的头部再次撞到地板上。这一撞可不轻,我感觉世界都在转悠,耳朵里嗡嗡的响,许多凌乱的雪花在我面前晃。
我支起身子,看到的竟不是闻之澜和小凉,而是一个个闪着绿色光芒的野猫,和昨晚在李根勇家里看到的如出一辙。我晃晃头,野猫不见了,转而成了小凉奋力帮忙闻之澜把手拉上来的场景。
错莫剑飞到下面,唰唰几声,底下的东西一阵尖叫,倒退着离开了。
“啊!”闻之澜满头大汗,脸色越发苍白,痛苦喊叫的正是他,“我的手脱臼了!”
小凉托着闻之澜的手伸了出来,闻之澜的左手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正好看着我,我对上他的目光,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一字一句地说,“好像是什么钳子把我的手夹住了……我……”说完他倒在地板上,右手就像是橡皮泥捏好凑上去的一样,动也不能动。
小凉半跪在地上,拿起闻之澜的手,四处看看,发现没有他需要的东西。他将衣服脱下,揉成一团,塞进闻之澜的嘴巴里,“忍着!我把你的手接回去!”
闻之澜咬住衣服,闭上了眼睛,显然脱臼就已经让他很痛苦了
他口齿不清地说道“开始吧……”
接下来的画面我不忍心再看。骨头错位之后,重新接上去的声音在这间圆屋里传遍。
过了一会,再看闻之澜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晕死过去,当我仔细看他的手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右手小拇指都被咬断了!鲜血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我低头看向下面,怪物并没有叼走他的小拇指,就掉在地上,周围都是一点一点的血迹。
闻之澜起伏的身体表达着他的疼痛,要不是我提议用手去够柱子,说不定他的小拇指还好好的在他的手上。我要下去把小拇指捡回来,如果有机会回去再接上去。
我正要爬下去,小凉抓住我的胳膊,“你要干嘛?”
“我要下去把他的拇指捡回来!”
小凉一把扯住我,“急什么?!下面总是要去一趟的,左右都是等死,还不如去下面找找有没有出口。等闻之澜恢复了再下去。”
“我先下去就是了!很快就上来的!”
小凉也急了,凶巴巴地问我,“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现在是你出风头的时候吗?”
“我不是为了出风头!”
闻之澜拉了拉我的手,温和劝道:“你一个人下去不安全。”
小凉两只手递到我的面前,拍拍手,“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吗?永远那么不听话!你总的给我点思考的时间,贸然下去就是送死。那丑八怪能咬他一根手拇指,就能咬下你一只手!”
我……我想为自己辩解,未找不出词。难瞒剑感应到我的难堪,飞到小凉面前,迎头给他了一拍子,“哎哟……主仆一条心真是!”小凉没有躲过去,无奈的扶着额头,“让我想想……”
“妈.的!”恼羞成怒的小凉重重把地砖砸了下去,“我刚看见一个老头子死命咬他的手,浑身脏兮兮的,一头长发都披到地上了,跟个猿人一样。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我估计那鼾声就是他发出来的。”
“会不会是底下是僵尸的巢穴?”
小凉摆手,“不可能!僵尸怎么敢藏在巫术始祖的家里!”
他摸摸下巴长出来的青须,说道:“我凑!不会是李盛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对不对,李根勇再厉害,也不肯能让僵尸闯进李盛玄的归一楼。可要不是他,我还真想不出会有谁能出现在归一楼。”
我问道:“怎么不可能?也许是李盛玄的后人,也许是有人误闯了进来。”
小凉斜视了我一眼,“李盛玄哪来的后人,他一生只有一个妻子,成亲没两年就死了。没有留下任何子嗣!喏,这个归一楼,还是为了他的妻子建的。”
我觉得我有必要确认一遍,“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确定他有没有子嗣呢?”
小凉很轻松的说道:“我不告诉你!”
“前辈……”
熊小凉咳嗽两声,开启装模式,“因为我祖上就是从归一村出来的呀!你们两不准告诉别人!不然我就把你们的舌头割下来!听明白了吗?”
等等,信息量有点大,我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