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愣在那里，表情相当丰富。

他这辈子没什么怕的人，唯独害怕唐唐的父亲。

唐唐的父亲于她来说，不仅仅是大哥，更像他的父亲。

他不记得父母长什么模样，却清晰的记得大哥的音容笑貌。大哥照顾他，管他生活和学习，管他不受欺负。有很多次大哥对他：“三，好好读书，别跟大哥这样刀口舔生活。”

大哥说：“但凡有办法，谁会走这条路？正邪不两立，活都活不下去的时候，还能管得着正邪不两立吗？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脑子里只有活命两个字。”

大哥说：“好好读书，干份正经的工作，可以见光！”

大哥说：“唐唐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就要娇着养。以后我如果不在了，你就随着她的性子愿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给她那些条条框框的限制。”

大哥说：“我就唐唐一个女儿，如果我哪天不在了，你要好好待她，像大哥待你这般待她，你能做到吗？”

……

三叔浑身哆嗦，脸色变得惨白，他允诺过大哥，会好好读书，会做个正经的工作，会把唐唐当成女儿一样来抚养。

大哥相信他。

大哥的死不瞑目，不是担心唐唐，而是舍不得唐唐，想多看几眼唐唐。

唐唐年纪小不记得这些事情，但她隐隐记得，爸爸很疼她，对她没有那么多要求。三叔很怕爸爸，爸爸凶他之后，他还找她说过：“你爸爸好凶，我好怕他。”

唐唐不想死，更不想赖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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