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座之上,朱祁钰看着底下诚恳的于谦,心中忍不住叹了口气。
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于谦自然是端方君子,正因如此,在很多的朝事当中,他往往会只看原则,不看对自己的利弊。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优在于社稷家国有利,缺在有时候,的确有些讨人厌!
但是,这并不代表于谦不聪明,相反的,他能够身居此位,无论是对人心局势的把握,还是聪明才智,都不输于任何人。
正因如此,他才越发令人钦佩。
这样的人,诚然是社稷柱石,家国宝器,但却始终不可倚为真正的心腹。
事实上,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一世的于谦,虽然功劳没有上一世大,但是顶撞他的次数,却要比上一世多得多。
这是最让朱祁钰感到无奈的地方,他很清楚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局面,不是于谦变了,而是他变了。
前世的他,固然励精图治,但是,宗室继位,总是不免会有些任性和放纵,虽然没有宣宗皇帝那般胡闹,也没有朱祁镇那般闹腾,但是荒唐任性旳事,也是有的。
往小处说,他那时在经筵上,曾掷钱于地,命大臣拾拣,以为“赏赐”,往大处说,一意孤行,急匆匆的更易储君,都是明证。
所以那个时候,于谦很多情况下,并不会向如今一样对他直言不讳,屡屡顶撞,反倒是会好声好气,循循善诱。
当然,这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连哄带骗,把他往正道上引,至少让他不要在许多关键国政上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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