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傻儿压住急躁,从容走出,脚下却一步紧赶一步,呼呼生风,边问拔亨何等情状。拔哼气喘吁吁,答说离开还好好的,走到半路,便昏昏然站不稳了,他只好左搀右扶就近送进修草堂,交陈大医师诊治来着。又问都吃了些什么,拔亨答海参鱿鱼河豚大虾这些天吃得有些腻了,望江楼虽然做得别具一格但也没多吃,独有斑竹鸡烤得那叫一个绝,因只比鸽子略大,他们尝过一只后,每人又要了一只......奇就奇在二瑛中招他自己没事儿。
陈皮医堂内来回踱步,心里七上八下的,夜凉如水,干着急不出汗。二瑛昏昏沉沉,口干舌燥嚷嚷喝水,他便开了副解毒散热的药,谁承想二瑛服药之后,竟昏迷不醒了!姑娘可是医王少东家的人,太后跟前说得上话的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一眼望见韩傻儿走来,眉头展开道:“少东家您可来了!”韩傻儿仍待之以子侄之礼:“陈师伯您别再这么喊了,我不是说过医堂往后就归您和大伙儿了么?哎,人咋样啦?”陈皮赧然没答,领内室去瞧。韩傻儿仔细观察过,道:“病从口入,确是吃的东西有毒,生半夏的毒。”陈皮闻听如五雷轰顶,一屁股瘫坐在地结结巴巴道:“少东家,老天作证,药方中老仆确实用了半夏,但炮制过了,是熟半夏啊!”
韩傻儿摆手笑笑没言语,一眼瞥见姜汁凉茶,忙给二瑛各灌下一碗,接着又扎了几针,片刻过后,二瑛渐渐苏醒,方对陈皮及众人解释:“斑竹鸡无毒,熟半夏也无毒,但生半夏对人有剧毒,对斑竹鸡却无碍。斑竹鸡吃了生半夏,而人又吃了斑竹鸡,自然会中毒,兄弟你吃的那只,应该是没吃过生半夏。姜汁能解生半夏的毒,同类相生不相克,熟半夏对生半夏没有疗效反倒会加重病情。“陈皮恍然大悟:”注意力都在河豚上面了,看来河豚无毒,斑竹鸡有毒——也不对呀,斑竹鸡偶尔吃到生半夏,何以零零散散那么多病号?“因介绍,高邮湖之西有座女神山,山里有道斑竹岭,林茂竹密,当地特产一种鸡,便是斑竹鸡。要说这种鸡体型也不大,飞不高不说,啄食却是相当挑剔,只吃斑竹身上的,叶芽、竹笋尤其喜食梨竹果,故而以斑竹鸡名之。其肉质清新,煎炒、煲汤均是美味,烤着吃更有种妙到毫颠的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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