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嫮宜一直以来对韩耀的观感都是喜怒无常,正邪难分,但也不得不承认,他若存心讨好一个人,简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儿。
她不过住了两天,也不知底下人是怎幺看得眼色,厨下奉上的膳食都很合她的口味,屋子里新换上的陈设家伙,也皆是她爱的。所见的丫鬟仆婢,亦是恭肃有礼,不曾因她是客的身份而慢待半分。
衣食住行、摆设用度,的的确确都是虑无不周的。
这天午觉一起来,丫鬟一边进来伺候洗漱,一边笑:“刚刚二爷其实已来过了,见姑娘还睡着,便自个儿出去了,怕扰了姑娘清梦。姑娘昨日饮食不盛,二爷还带了大夫来,说给姑娘瞧瞧。”
便是底下的人,称呼她也并不用宫中称呼,只唤“姑娘”。
嫮宜心中一动,不自觉抚上小腹,她这一胎怀的跌宕起伏,所经之事太多太多,甚至还曾服食过药性颇狠的催情药,以致有过激狂的性事。
从那时起,她一直就有隐忧。
难得这孩子实在乖觉,虽还不知男女,嫮宜已经觉得实在是和娘亲贴心的小棉袄。她怀孕以来精神一直还尚可,连孕吐都少有,半分也没让她这个做娘的操过心。
更有心绪几番起伏之时,泪湿重衫、静日苦熬,若不是想到腹中骨肉,她了无牵挂一个人,一时去了便去了,不一定真的能撑下去。
她正百转千回间,韩耀已听她醒了,站在门口叫丫鬟放了帘子,才带着大夫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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