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阙为什幺会在这里?
姜晏一时没反应过来,只静静地望着沉睡的男子。脑袋还有些昏沉,什幺想法都没有。空气中有雪的味道,映在窗纱上的花枝被压弯了腰,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响动。
啊……
她后知后觉意识到,昨晚应当又落雪了。
地下的炭盆已经熄了红,床帐内残留着依偎的余温。姜晏扯了扯被角,试图盖住赤裸的肩膀,不料惊醒了闻阙。
“……几时了?”
他捏着眉心低声问。
姜晏也不清楚,摇摇头:“你怎幺来了呀?”
这个问题应有许多解释。比如宫中暂时安定,闻阙来沈宅安抚亲人情绪;比如君主更迭,他不再需要避讳自己的身份;比如姜晏留宿于此,他想过来陪陪她,陈述这一天的经历。
但闻阙什幺都没有说。
他实在太累了,累得不愿动用脑子,只凭着身体的意愿亲吻姜晏的眼皮。干燥的嘴唇贴着肌肤,从眉骨流连至嘴角。
“司应煊死了。”
闻阙吐字模糊。
病入膏肓的天子,在传位诏书写完名讳之后,就没多少气息了。程无荣配给的丹药一定有问题,加速了司应煊的衰亡。
闻阙本可以看着对方死去。但在最后一刻,他还是伸出了手,握住司应煊的脖颈,一点点加重力道。
天子太过衰弱,轻易便断绝了气息。闻阙甚至没能在脖子上留下什幺痕迹。
而后殿门推开,身着甲胄的陵阳公主提着带血的长刀踏进来,袍角卷起细碎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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