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跨过那道门槛时，我注意到那个侏儒得意地一笑。

-----正文-----

“哥，你看我找到了啥！”我拖着那两只线都被扯出来的球拍，呲着牙带着明晃晃的笑容，“打羽毛球不？”

“打！”他一跃而起，接住我丢过去的一支球拍。

那天天很蓝，草坪是盎然的青绿，我还记得那公立中学的足球场上奔跑的穿白球衣的中学生们的身影，那白衣裳在浓烈的阳光下反射出近乎刺眼的光芒。

哥和我当然是上不起学的，我们只是爹捡来的孩子，而爹也只不过是个开小旅馆的生意人。爹没有亲儿子，只有红萍姐一个女儿，所以他把哥捡了回去给他当儿子，那天哥死抱着我不撒手：“要带就带我妹妹一起回去。”

虽然上不起学，但哥经常带我往那个公立中学的校园里跑，那里干净得很，好像天都特别蓝一些，只是有叫保安的人，一看到我们就会呼喝着赶我们走，穷人家的孩子是不该来这个地方的。

被赶出来之后，哥和我一人拖着一只球拍往家里走，那个羽毛支棱得不成样子的球丢在了操场上。一群私塾学堂启蒙的孩子下了学，呼啸着从我们身边冲过，窄窄的一条巷子里无处可避，等他们过去，球拍早就掉在地上被踩弯了杆。

“我讨厌小孩子！”我气呼呼地说。

“你自己还是个小孩子呢！”哥说。

“我不是！”

我是真的讨厌小孩子，我觉得他们令人头疼得要命，每次红萍姐接了替人家看孩子的活，我都要偷偷溜出来，不然红萍姐给孩子喂完米粥换完尿布就会让我抱着哄它睡觉，她自己则要眯一会，任凭那小东西在我怀里哭得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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