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由人，在追赶监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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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自由人，在追赶监狱

我有个朋友，八五年生，我比他小两岁，管他叫哥。

他初高中就在学校里出名，年纪比他高的，也管他叫哥。板寸在头侧剃了两道斜杠，是学校白纸黑色写的禁止的发型，当时风纪查他，告到主任那去，他不以为然，转头就走，没两天，那风纪也对他低声，跟在屁股后面喊老大。

学校治不了他，父母也放任水自流，流着流着就流进了阴沟里。

高中毕业没再继续念书，开着朋友的车无证驾驶撞死了人——男人，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人家媳妇带着家属在法院里哭的稀里哗啦。法官板一拍，给他判了十几年，家里赔的倾家荡产，进牢前他妈指着鼻子骂他，他说他成今天这样，她也没少跟着掺和，最后称呼用的是“您”，说的咬牙切齿。

我鲜少和他联系，如今成家有了孩子，主业是个做文字买卖的，小有成就，半张脸进了公众面孔，更不敢作什么大风浪。

他出狱后，是他联系我的，说是请吃饭，但到最后是我买的单。

饭桌上他吃得谨慎，凳子上有软垫，他却如坐针砧。蠕动着身体，屁股坐不老实，眼神飘忽，风采大不如当年。要不是算着年头知道他刑期已满，我差点以为他是越狱在逃犯。

他说家里给找了工作，在餐馆做保洁，一个月工资省着点还是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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