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曼告诉我，他的人生正在不断倒行，而我是他赴死之前见的最后一个人。

-----正文-----

我第一次见到格尔曼时，他刚好28岁。

“也许这听起来很奇怪。”他对我说，“但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奥黛丽。”

可这听起来确实很奇怪。

那天的阳光很好，苏茜在我脚边懒洋洋地摇着尾巴，格尔曼坐在我对面，取下他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用袖口认认真真地擦了擦。

他的镜片很干净，但他像是一直嫌它不够干净，擦了又擦，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眼镜架回鼻梁上。

“明天是圣诞节。”

格尔曼说了句我听不太懂的话，见我没明白，他又解释道：“这个节日存在于一个早已失落的文明，在这一天，西方……我是说，原本在鲁恩这个地方的人，都会一家子聚在一起度过。”

“我是在哪听的？兴许罗塞尔大帝说过吧。”

这句话说服了我，虽然我心知肚明有些人瞎编总要带上死了百多年的罗塞尔大帝，但我的直觉告诉我，眼前的人没有撒谎。

我的直觉向来很准，在成为“观众”后又加了察言观色为佐助。当他凭空出现在花园中看向我时，直觉告诉我，这人和我确实见过面。

或许见过很多面。

“我能和你一起过这个节日吗？”自称海上冒险家的英俊先生相当有礼貌地问我，“如果冒犯了，就请当我没有提出过这个要求吧。”

霍尔家的小姐不该随随便便留住一个陌生男人，更遑论同他过一个听起来就像是随口胡扯的节日。但我没有急着拒绝，我看着他的眼睛说：“我能问一句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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