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突然好想再活一遍，他想当一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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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承站在电机厂的院子里，看着小舅用铁锹撅开土层。

东南角上面没有房檐遮挡，是采光最好的位置，但是上面只有薄薄一层草，长不出什么东西。小舅挥舞着双臂，结实的臂膀握紧铁锹，一锹锹泥土飞出，很快就挖到了半人高的位置。

纯洁的白布上满是乌黑的血渍，女人的长发散落在土里，被不知名的小虫安了家；恶臭的人体组织液混合着土壤的腐味扑面而来，与院子里新堆出来的新鲜动物粪便的臭味缠斗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哪种味道更刺鼻。

两具尸体面对面躺在深坑里，王承看着自己被小舅从车后备箱里拉出去，裹着暗绿色的编织袋从地上被一脚踹进坑里，发出沉闷的响声。

“快，好了没？太阳要下山了，再晚大家要起疑了！”小舅妈挑着两桶粪推开门进来，她站得远，不敢走近看，只敢踮起脚尖望了一下这边的情形，“刚过来的时候看见赵大娘了，拿着个扇子到处乱转，她心眼子多，看我往这边走没回家肯定要过来看的！”

“好了好了，快，跟我一起埋了就好了。”小舅把两边的土往坑里填，小舅妈回身四处找了把铁锹也赶紧一起干活。

“你说他们家那四个院子都是咱们的啊？”小舅妈趁着赵大娘还没来，一边干活一边问，她还是不安心，“咱们啥时候才能拿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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