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少年人的爱意向来赤诚又热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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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从来不缺光亮，绚烂的，黯淡的，追着闯进眼里的，隔着层朦胧烟雾撩拨人的，晃得人心里空落落找不着底。

李栎背靠着桥上的栏杆蹲下来，倒映在对面江水上的光晃得他眼花。

周淼这一会儿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微信断断续续发了好几十条，像是他李栎是个多重要的人。

李栎低低咳了一声，他把烟头在地上按灭，手指无意间触到地面，这才觉得初冬确实还是有点凉。

周淼是个不怎么怕冷的人，他体热，大冬天里手也暖着。刚从县城里出来的那几年，他们租城郊的老旧平房，冬天取暖只靠着屋中间的小炉子和暖水袋。

那时候冷也不觉得冷，至少李栎怀里总有个周淼。晚上他们躺一个被窝，周淼总爱亲昵地踩着他的脚，然后把他微凉的手攥进自己手心里。

他身上有浅淡的薰衣草香，是他们在超市里一起选的洗衣液味道，浸在柔软睡衣的衣领上，再顺着李栎的亲吻抚摸揉杂进彼此的呼吸里。

纠缠在一起的呼吸总是温热潮湿的，所以那几个难熬的冬天李栎每每回想起来，脑海里出现最多的不是贫穷和寒冷困窘，是周淼放在他手里的柔软温热的手指，还有当时拥抱时心跳加速带来的热度。

周淼说，“没有我你冬天可怎么办呀。”

是啊，可怎么办啊。

周淼再打来时，李栎迟缓地划开了通话。他把手机贴近耳边，周淼的哭声很快通过听筒传进了他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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