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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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高在一片荒地上醒来，顾不得满身黄土盘腿坐在地上，回忆自己是怎么搞成这样的。

思来想去，只依稀记得昨天因为村上发了分红，他一高兴给孙子们买了好些吃喝，晌午和老吴他们哥儿几个在家门口的小馆子喝了一夜烧酒，估计是没拿捏好度量，又喝断片了。自从他五十五岁之后，酒量明显开始走下坡路，从以前的千杯不醉到现在扶着酒瓶一起倒。丢脸丢的次数多了，脸皮也厚了，即使酒量一天不如一天，可他就是馋这口，没办法。

“妈个屁，老不成事的。”他猛拍大腿骂了自己一声，开始在混沌黑暗中摸索着往家走。

起初的几十步走得艰难，老感觉迈不动腿，他寻思是不是地上躺太久寒气渗进关节导致的。后面走的快了些，就是脚底板木木的，全靠惯性向前移动。他想看点啥转移下腿不舒服的注意力，但周围啥都看不见，他只好活动活动脑筋，勉为其难地进行人生第一次忆往昔。

五十年代家家户户都孩子多，老高家兄弟姐妹六个，他行二。俗话说“吃饱大的撑死小的饿死中间的”，老高的大哥早早被赶出去挣钱贴补家用，爹娘要忙着春种秋收，只好让他退学在家带弟弟妹妹。等把弟妹拉扯大，他也早就错过学知识的年纪。

动荡时期，老高的爷爷作为地主阶级被斗了个底朝天，家里成分不好，没资格去当兵，于是干脆学别人混起社会来。靠着一张帅脸和浑身的义气，没几年便在镇上混出了点名堂，有了自己的地盘和小弟，江湖人称“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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