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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陆明，正月十五你值班吗？”

“不值，什么安排？”

“陪我去趟方城公墓。”

陆明的筷子顿时停在半空，血豆腐断成两截，落到红汤里。他皱着眉头，把碎块捞进一只空碗，没回我的话。

我不吃血制品，他不吃辣，每次吃火锅，我们都得点那种名字暧昧的鸳鸯锅，各涮各的菜，各聊各的生活。

他刚下班，没换衣服就来赴约。店门口已经没有车位，他只能去街对面停车。警服外套和制式衬衫被扔在车里，零下二十多度，他穿着件印着派大星的短袖T恤，冻得嘶嘶哈哈地踩着积雪跑来，眼神却是快乐的，和高中时没有两样。

陆明送过我一件类似的T恤，印着海绵宝宝，但我从来不穿。我工作时的着装要求比他还严谨，任何细节都要推敲，不能给来访者传递多余的暗示。习惯成自然，我在非工作时间也保持同样的着装。我是个心理咨询师。

“高远，我觉得这一篇可以翻过去了。”

他彻底放下筷子，清汤里滚着崩进去的红油，我突然有点愧疚。

“你看我，不说这个了。”我笑着，举起扎啤杯，“祝贺你立功。”

陆明也笑了，用汽水碰了碰我的啤酒，干了半瓶。春节期间万家团圆，少不了饮酒聚餐，他却滴酒不沾，随时待命。对此，他没有一句怨言，就像做为全队唯一的单身，经常被叫去加班，他同样任劳任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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