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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着干嘛,提水啊

-----正文-----

将军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了。

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迹,但岁月磨砺了他的心智、侵蚀了他的棱角。

从扶风山谷杀出来还是意气风发,那时候他与沈忱当真是一文一武、所向披靡。

“那时候真好,”酒过三巡,又吹了冷风,文渊的脑子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戎马倥偬的岁月,他看着沈忱:“要不是真见了你运筹帷幄,我还真不信一个文官竟也能派兵列阵。”

“哈,”沈忱笑了:“这可不像你会说的话,‘闭月将军’会说和狐狸丞相待在一起‘好’,下回我定让人好好记一笔。”

文渊伸手指了指沈忱:“你觉得我对你不曾信任,所以说不得‘好’?”

沈忱狡猾地反问:“难道不是吗?”

文渊咯咯地笑起来:“一开始我的确不怎么相信你。北海王出兵时我就猜到了,很多事情并不如旁人想的那么复杂?”

沈忱的表情一紧:“你猜到了?”

文渊欣然道:“北海王不是冒进之人,在还未知我立场时就那么仓促下了檄文,一定有人从中作梗。”

沈忱盯着他:“你恨我吗?”

“恨过,又有什么用呢,”文渊无奈地轻叹一口气:“断我后路,令我不可以后悔,这也是你想要的。”

停一停,他又抬起眼来望向沈忱,道:“更何况,我不愿后悔。”

“为什么?”沈忱似乎有些惊讶。

“你也不是百无一用的书生嘛,”文渊今天很乐意对沈忱笑:“至少现在我信任你。”

是的,他相信。他一定是曾被沈忱挥斥方遒的从容不迫所迷惑,才会如此坚定不移地相信。

他愿意同沈忱收复失地、辟土开疆,愿意与他一同将少帝辅佐成为一代明君,那时候文治武功、天下太平。

“我……挺意外。”沈忱耸耸肩,自己又干了一杯。

“我明明早说过,”文渊替他把酒斟满:“你自己忘了。”

他又摇了摇头:“虽然如此,可我不想再打仗了。”

半醉半醒间,他又回到了拼杀往鄢城行军的途中。那时候他们刚刚打出包围圈,每日除了急行军,还得迂回作战,十分疲累。军队里的兵蛋子倒好,还成天为了今天谁服侍将军沐浴更衣而恶语相加,甚至大打出手。

将军太美真的是罪过,罪过啊!

沈忱前三十年没什么机会上战场,现在终于好好体验了一把军旅生活。连夜奔袭让他没什么时间修面,也没时间清理整洁,这倒让原本五大三粗的他看起来越发粗犷,站那儿就有股不怒自威的气质,不认识他的人多半有可能把他错认成威名赫赫的文将军。

可他偏又是个心思纤巧的读书人,最是注重自己的形象,等到一个月后,他终于再也忍受不了不修边幅的自己,灰溜溜去了将军营帐。

将军正在更衣,骤然一壮汉闯进来,又正值战时,任谁都会条件反射惊得一跳,更何况是文渊这样久经沙场的战士。他不过一个回身,衣服已经盖在沈忱脑袋上,剑已经架在了沈忱的咽喉。

“是我!!!”沈忱大呼。

那剑刃已贴在沈忱肌肤,若非听到声音,此时他已人头落地。

文渊又惊又急又是后怕:

“靠,你突然跑进来干嘛?”

“我想洗澡……”沈忱委委屈屈,七手八脚地掀开套在他脑袋上的文渊的衣服:“我进来不过想问问你。”

“问什么问!你走路都没声音的吗!进来不命人通报的吗?”文渊大吼,震得帐上的灰尘都抖落了下来。

堂堂丞相,此刻被骂得屁都不敢放一个,只小声道:“营帐门口没有人。”

文渊确实没有让人守着他沐浴的习惯,话虽如此,却还是忍不住道:“沈相平时伶牙俐齿,怎么今日在帐外就哑了呢?”

边说边把将衣衫抢过来,冷冷道:“被你一拿,这衣服也臭了。说起来,你还真是臭得要命,再这么下去非得叫你滚蛋不可!”

“所以将军的意思是?”寄人篱下,沈忱小心翼翼收敛了气焰。

文渊没好气:“你又没问我,鬼知道你要洗澡。”

等他披好衣服,才又道:“还愣着干嘛,提水啊!”

隔天,军营里的谣言再次起飞——

不好了,昨天有人看到沈相浑身湿漉漉地从将军账里出来,像是和将军洗了鸳鸯浴!

文渊听了这传言,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妈的,这都什么混账话?!倒是沈忱一副很受用的样子,仿佛把先前的险境忘了个干干净净,甚至开始时不时舔着脸来将军营帐蹭浴桶。

呸!脸皮真厚。

骂又骂不听,赶又赶不走,文渊竟就让沈忱这狗皮膏药粘了一路,也让流言飞了一路。

三千里路到鄢城,到达那日,沈忱总算做了件人事——请文渊去澡堂子里洗澡。

“你看,也不是什么奢侈的事。”总算太平了些,沈忱又恢复了令人讨厌的姿态。

“哼。”文渊摘下面具,一言不发,只将自己整个儿浸润在水中,闭上眼睛不说话。

“哎我就想问问你。”沈忱挨过来,胳膊肘捅了捅他。

“问就问,莫挨我。”文渊让开几寸。

“就是那些伤,”沈忱道:“虽然那次你挡住了,但……还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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