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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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素鸢纵使不喜欢,也还是将孩子生了下来。沈即寒为他取名为沈君泽,希望他承受君恩,成为储君,成长为沈即寒所希望的样子。
殷素鸢不喜欢这个名字,私底下都叫他格格。沈君泽这孩子很乖,还爱笑,笑起来的时候“咯咯咯”的,殷素鸢每天都喜欢逗他笑,干脆就给他取了这么个乳名。
沈君泽满月宴的时候,尧离王前来贺喜,还带来了一个双眼蒙着白绫的舞女。那是殷素鸢第一次见到苏虞。
她看到她在宫殿中起舞,脚尖轻跃,衣袖翻飞,蒙眼的白绫随着散落的长发一同舞动,连每根头发丝飞舞的弧度都恰到好处,殷素鸢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是这般的纤细脆弱,用她不堪一握的腰肢和手腕,摆弄着最柔软的绸带,舞姿柔美而又坚韧。
那天殷素鸢的心情并不好,因为昨夜她和沈即寒吵架了。整场宴席下来,她都无精打采,也没露出过多少笑容,却在此时此刻,目不转睛地盯着殿中柔弱的美人。
沈即寒龙颜大悦,很是喜爱她,“你叫什么名字?”
苏虞不跳舞时,全然没有跳舞时那般自信。蒙眼的绸带让她看不清大殿上的任何人,她跪在地上,怯生生道:“民女名叫苏虞。”
沈即寒道:“好名字,朕若封你为美人,你岂不就是朕的虞美人了?”
沈即寒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看向殷素鸢,见她听到自己这句话,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几分,心里更是愉悦。
会吃醋,说明还是在乎他的。
殷素鸢并不知道沈即寒这番话是为了激她,她压根就没给他一个眼神,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么好的美人,又要被沈即寒糟蹋了。
苏虞入宫的那晚,沈即寒就临幸了她。听说还是在乾坤宫,皇上自己的寝宫里,上一个有这般待遇的,还是皇后殷素鸢。
淑妃知晓此事后,特地去了趟栖梧宫,在殷素鸢面前气得直跺脚,“娘娘,皇上这不是……这不是存心让您难堪吗?”
殷素鸢将剪好的花依次插入花瓶中,时不时调整下花的位置。她面色如常,“不就是侍个寝,怎么就让本宫难堪了?”
“她一个美人,现在居然能和娘娘相提并论,日后指不定怎么欺负您呢!”淑妃气得喝了口茶压压惊,心想,本宫入宫三年了都没有这个待遇,凭什么她可以?
殷素鸢抬眸一扫,也不戳穿她的小心思,“淑妃,她现在不过是个美人,皇上现在这般作为,你真的觉得对她而言是个恩赐吗?”
淑妃脸色瞬变。
她怎会不明白殷素鸢的话,后宫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心狠手辣之人。
沈即寒临幸了苏虞,却没有给她任何封赏,只是在后半夜差人送她回了宫。这并不是一件常事,连殷素鸢身边的宫女被临幸后都能得个婕妤的封号,她苏虞若不是触怒了龙颜,怎么会毫无封赏?
果不其然,第二天请安的时候,苏虞没有来。宫妃们七嘴八舌得说着话,明里暗里地挤兑话听的殷素鸢心烦。
“此事本宫自有主张,都散了吧。”
偌大的寝宫立刻安静,宫妃们一一告退。
殷素鸢坐在主座上,闭目养神了一会,才唤了莱茵,“莱茵,虞美人住谁的宫里?”
莱茵答到:“回娘娘,虞美人被安排在了瑜景宫,就住在丽嫔对面的院子里。”
殷素鸢回想了下,丽嫔方才并没有多说什么,只不过神色与平时不同,多了些……难以言喻的小得意。
殷素鸢眉头一皱,从知道苏虞缺席开始她就有些心神不宁,此时更觉蹊跷。
“备驾,去瑜景宫。”
殷素鸢的轿子还未到瑜景宫门前,就听到了瑜景宫内传来的吵闹声。
“停轿。”
院内的人浑然不知外头来了个什么样的人物,宫女采薇跪在地上,哭着喊着求眼前那位穿着贵气的女人。
“丽嫔娘娘,求求您让我去请太医吧!我家娘娘真的快不行了!”
丽嫔有些嫌弃地踢开了采薇的手,“不过是侍寝了一夜,哪能这么娇贵?”
但凡此时是个有些阅历的宫女,都明白丽嫔是铁了心想让苏虞自生自灭。可采薇不过是刚入宫没多久的宫女,哪能想到后宫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采薇哭哑了嗓子,也没能出得了瑜景宫的门。苏虞身边就配了她一个宫女,她却在她生病之时为她找太医都做不到。
“吵吵闹闹地做什么。”清冷的声音传来,丽嫔脸色微变。
殷素鸢从门外进来,扫了地上跪着的宫女一眼。
丽嫔上前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采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跪爬上前道:“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家娘娘吧!”
丽嫔身边的宫女立马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走。
“皇后娘娘,这宫女新来的,没什么规矩,让您见笑了。”
殷素鸢懒得和她周旋,“虞美人呢?”
丽嫔触及她的眼神,心里一咯噔,抬手指了个院子。
刚一进去,殷素鸢就不悦地皱了下眉,这院子的条件和她当年住的冷宫比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走到床边,就看到昨天还能活蹦乱跳的美人,如今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冰冷的床上,她衣衫凌乱,从微微敞开的单衣可以看到青紫的痕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糟了什么人的毒打。
殷素鸢眸光微冷,指着她问丽嫔:“这些伤,你弄的?”
丽嫔被她的威严和她眼里明显的怒意震地双腿发软,跪下解释道:“冤枉啊娘娘!她昨日被送回来时就是这副模样了啊!”
莱茵上前探了探苏虞的额头,神色凝重:“娘娘,她的情况很不好。”
殷素鸢瞪了丽嫔一眼,才对身后的宫人道:“还愣着干什么,要本宫亲自去请太医吗?”
莱茵有些怔然,入宫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家娘娘发这么大的火。
太医诊了脉开了药,殷素鸢又命莱茵和几名宫女替她清洗了身子,前后折腾了一个时辰。
留了两名宫女下来照看,殷素鸢才回了栖梧宫。
屏退了一众宫人,殷素鸢才问莱茵:“可有发现?”
莱茵如实道:“除了风寒发热,除了私处,她身上的外伤也很多,虽说初经人事受点伤在所难免,可听孙嬷嬷说,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从没见过皇上对哪个妃子下手这么狠。”
别说孙嬷嬷没见过了,连殷素鸢都不太相信这是沈即寒弄出来的伤,可假如这些伤是侍寝前就有的,那她必然不会被送到乾坤宫里。
沈即寒昨夜到底发得什么疯?
一周后,宫女来报,苏虞终于好了,可以下床走动了。
殷素鸢有些心痒,又不好去瑜景宫看她,只能授意宫女让她来栖梧宫请安。
宫女却有些为难,“娘娘,她虽然身体已经好了,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救治不及时,有些烧坏了脑子……”宫女斟酌了下用词:“虞美人她已经一周没有开口说话了,人也感觉有些痴傻……”
殷素鸢一听又怒了:“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点来报?”
殷素鸢想了想,最终还是让宫女去把苏虞接了过来。
苏虞看不见,采薇扶着她进来,拉着她一同行礼,苏虞怯生生地,一直抓着采薇的衣袖。
殷素鸢有些心疼,让她过来她这里。
采薇在她耳边柔声道:“娘娘,是皇后娘娘救了您,您别怕。”
好一会儿,苏虞才鼓起勇气向殷素鸢走去。
殷素鸢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蓦然就瞧见她手腕上未消的淤痕。
殷素鸢这一辈子怕是没有对谁这么温柔过,生怕吓到了她:“别怕,你在本宫这里,没人敢欺负你。”
苏虞听着她的声音,觉得悦耳又动听,感觉到她确实没有敌意,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了下来。
殷素鸢让御膳房备了些精致的糕点送来,苏虞闻到了味,鼻尖动了动,却又不敢吱声,很是可爱。
还是殷素鸢温柔地握着她的手抓了一块梅花酥,她才敢吃。
“……好吃。”
软糯的身音传来,殷素鸢还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再三回忆后确认,确实是苏虞开口说话了。
后来的一个月,苏虞总是往栖梧宫跑,人也渐渐地开朗了许多。
苏虞看不见东西,很多事情都不方便做,却还是偷偷跑去御膳房,让采薇打下手,帮着她做了份羊奶糕。那是尧离有名的美食,也是苏虞最拿手的糕点。
殷素鸢很是惊喜,问她:“你亲自做的?”
苏虞脸颊微红,有些害羞,“娘娘快试试,好吃不好吃。”
殷素鸢想着就算不好吃她也要吃完,结果一口下去,非常上头,这羊奶糕不知不觉就被她吃完了。
这份甜点第一口并不会让人惊艳,胜在入口即化,甜而不腻,细细品尝,会越来越上瘾。
那日下了暴雨,许久也没有要变小的势头,殷素鸢担心苏虞体弱着凉,便留她宿在了栖梧宫。
夜很深了,外头是狂风暴雨,唯有微弱的烛火照着。
苏虞听着身侧平稳的呼吸声,才摘下了蒙眼的白绫,露出一双水灵剔透,却不同寻常的眼。
她想见她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借着大雨,她佯装害怕雷鸣,殷素鸢果然心软留她同寝。
她撑着下巴,静静地看着殷素鸢的睡颜,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她早在内心幻想过无数次她的样子,温柔的,贤淑的,却都在她摘下白绫的那一刻与眼前之人重叠。
她的眉眼极为精致,却又不显娇媚,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可端庄这一词用在她身上好像也缺了点味道,若非要用什么词来形容,苏虞想大概就是艳如桃李,冷若冰霜。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呢?”苏虞喃喃自语。
她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她是尧离王送来的人,皇帝以为她是尧离王的眼线,这般粗暴地对待她,也不过是想找个理由让她死在宫里。
她那夜是真的害怕极了,好几次疼到晕厥又被沈即寒以更加粗暴的方式弄醒,内心绝望又无助。
她没死成,皇后救了她,于是她开始装傻,打算为自己谋一条生路......可惜没装多久就破功了。
她喜欢这个总是哄她吃甜点的人,如果她能好起来,她一定会很开心。
苏虞叹了口气,凑到殷素鸢颊边亲了一口,“你可要保护好我呀,我的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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