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只是爱。

-----正文-----

海水是有生命的。

这是浮现在布加拉提脑中的第一句话。随后，他举高被海水灌满的乌龟，指示里面的人：“出来。”

他们落地在浅海，夕阳把水波照耀得透亮昏黄。米斯达已经醒了，被驮在阿帕基背上。福葛负责纳兰迦。布加拉提把乌龟收在怀里，衣服浸满了水，沉重地裹缠在身上，他等待着，而乔鲁诺说：“我自己能行。”

海水很快就干了，在肩颈和头发留下细碎的盐粒。又被海浪打湿，反复地融化、水分蒸发。包裹在乔鲁诺手腕的绷带渗着血，另外两处伤口碰到海水的伤员因为疼痛开始哀叫，乔鲁诺两只手腕光秃秃，像某种被截肢的奇怪树干，看起来一点都不美观。他失去双手，就像鸭子在水中失去了蹼。布加拉提忽视了他的抗议，平静而不带歧视地说：“时间宝贵，上来吧。”

乔鲁诺得听布加拉提的话，因为那不容置疑。他没有多余地试着反抗几下，布加拉提把他搂紧在身前，力道依旧稳健，紧绷着，浑身发力，向岸边游去。

在岸边，那只独自生长的手被拿了出来，完好无损，已经长成。布加拉提把这只手接到乔鲁诺残缺的手腕，同时嘱咐对方不要多动。

他发现乔鲁诺几乎是泰然自若的，把流着血的指尖放在同伴受伤的躯壳，替他们疗伤。但是过去了一会儿，乔鲁诺依然站在那里，任由身体另一侧光秃秃的胳膊垂落，他的另一只手还没有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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