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与冬兵与自己

-----正文-----

第十九章 伙伴

【2012.4.3

我们终会成为一人。】

雾。

浓得看不清前路的大雾。

浓得将人的视觉都剥夺的大雾。

詹姆斯起初是睁着眼前行的。

可这片执拗的大雾愈来愈浓，愈来愈重，恨不得叫所有生物、所有声息都融在雾里，都粘稠得不能前进才好。

睁眼也无济于事，反倒是成了一种欺骗，使人真正的感官酸得发痛。眼睛睁得越大，那白灰色的雾气便被瞧见的越多，视界的边边角角都被入侵，任何除它以外的角色都没有出场的机会。那些被压迫的声响、气味、温度之类，唯有在耳边、鼻下、脸颊上，在这些不太冒进的地方上，显一显存在感。

詹姆斯抹了把眼睛，将睫毛上挂着的一串水珠擦干了，眨了眨眼，最终还是决定闭上。

他凭着自己的感觉朝前走。

反正是梦里呢，有什么要紧。最多不过是摔个跤、打个滚，梦醒了罢了。

哪里有不会醒的梦呢。

詹姆斯在林中散着步，饶有兴致地听枯叶在脚下碎裂的声音。

咔嚓。咔嚓。

这清脆的声音不远不近地响着，却仿佛响在耳朵边上似的，叫他的耳朵产生了奇异的痒感，奇异的酥感。

让人欲罢不能。

詹姆斯双手插兜，更显得漫不经心了。他似乎全然没把任何事情放在心上，只由着自己的脑袋乱想、自己的脚掌乱逛。

有什么可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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