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定决心从今天开始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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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回新竹已有些时日。

偶尔来电，相同内容无规则排列，今日有雨，风大，吃未，父母身体康健。谈起子航，妻的话稍微多些，大多令他转达，两人遂以短暂的沉默结束这通电话。

妻从不提起她何时回来，他也不问，尽管他知道妻想，这是一次他们心照不宣的博弈，从那日清晨她收拾行李离开开始，也许稍早，翻过前一夜，被油污了的沙发套，灰色沙发套，卡通圆脸被拉扯出些哀苦的神色来。这件沙发是月前他与妻一同去广发家具城买的，在选色上产生龃龉，米白不耐脏，妻以熟练的口吻对销售小姐说。实用主义。见他不让步，少见，妻微微瞪圆了眼，销售小姐微笑看着，妻张了张嘴不再说话，回家路上亦没作声。次日，妻给沙发换上灰色布套，笑逐颜开，饭桌上问过子航课业，又谈起今日牌局，赢多输少，战果颇丰。突然变了神色，冷冷的，眼珠子打他从厨房出来就钉在他脸上，子航绕过他们二人折回房间，一落锁，妻就开口。

“我早说过你该戒烟。”

灰色布套，提起一面露出巴掌大深色污渍，一颗烟洞，透过内里的白，仿佛没有瞳仁的眼。他不说话，一坐下，妻又赶他起来，泄愤似的把整块布套揪起，抱起布套钻进卫生间，不久，传来洗衣机呼天抢地的响动。妻总有办法，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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