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试探

-----正文-----

03

漆黑是一种保护，即便只是暂时性的。

门外的哭喊声、咒骂身与肉体殴打声好像比平时来得要激烈响亮。洛基缩在墙角埋首膝盖，瘦弱的双臂夹住小腿手指捂住耳朵，不想听母亲被虐打的声音，更不敢想象父亲打完母亲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开门来收拾自己。恐惧如毒液早已蔓延全身，四肢百骸无一不在颤抖——六、七岁的孩子在极度惊惶中冒起一股让成年人知道的话会不寒而栗的想法：能不能先下手为强？

突然，门把手处传来“咔嚓”一声。小洛基被吓得几乎整个人都要跳起来！难道父亲知道我的想法？！恐惧到达顶峰的瞬间心脏好像停止跳动手脚竟然麻痹使不上力！他紧紧抿实嘴唇直至发白也不愿放松，生怕一开口晚饭吃下去的青豆和意大利面就要从喉咙里喷涌而出。如果呕吐物弄脏地板而又被父亲瞧见的话，暴揍肯定避不过的；过后还要劳烦身心受伤的母亲收拾污秽才更让小洛基难过。是以小孩子拼命忍着，忍着……

然而那声“咔嚓”过后却没有人来开门。父亲没有来，母亲亦没有。等被恐惧抽空的力量慢慢回流至身体，感官恢复正常后，小洛基才发觉室外与室内一般的安静。安静得过火，比虐打哭喊的嘈吵更让人不安。

被恐惧与好奇心同时支配的小孩子既想开门一窥究竟又怕自投罗网。在连窗户都没有的黑暗房间中，小洛基不知道自己犹豫挣扎多长时间后才决定爬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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