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印第安纳波利斯醒来。

-----正文-----

我从布鲁克林的桥上醒来。

广播开着，我的屁股底下是七百七十一匹马力的眼镜蛇。桥面宽敞，开阔，隔着海看过去，曼哈顿像一座巨大的灰色雕像。

有人说，你疯了。

有人说，你个婊子，去学学开车！

我举着电话，方向盘在我另一只手底下抖动。又或许是我的手在抖动，我记不太清了，我的手指把方向盘抓得咯咯作响。

有人说，对不起，布莱恩。

有人说，他送来时已经太晚了。

有人说，他手上的订婚戒指，你想要我们邮寄给你还是你自己来拿？

我从马尔代夫的白色沙岛上醒来。

我把油门踏板踩到底。

愤怒。愤怒是驱动你加速的力量。我记得我看过的那些赛车比赛。你被击败，你被暗算，你诅咒命运，你见了红。所以你愤怒，你憎恨，你的胸膛火热，你把油门踩到极限，你与引擎一同过热。

我愤怒。

我的引擎过热。

我翻滚、坠落，然后是海水，是冰冷的甲板。

“有人在布鲁克林大桥上开到二百一十千米每小时”

有人拟好了明天报纸的头条。

搬进大苹果，他们说，成为纽约客的专栏作者。去麦迪逊广场花园看拳击比赛，去等一次第五大道的悬日，他们说，去体验美国梦的终极目标，那是什么感受？

我从比利时的斯帕醒来。

我从印第安纳波利斯醒来。

我告诉你那是什么感受，那感受叫做：去你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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