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雨天……

-----正文-----

那是个雨天。

陆小凤同他说要去一趟蜀中。

“为何忽然要去蜀中？”花满楼记得当时的自己是笑着问出这句话的，此后他有那么一段时间确实很后悔，因为现在的他深切地了解到其实在那时，陆小凤就已免不了要面对一场浩劫了；因为他考虑到，即便是今时今日的自己，对于陆小凤的请求也一定是无条件应允，这个问句充其量也就等同于寒暄。

“前几日听朱停说，蜀中的兔肉好吃。”花满楼每每回忆起陆小凤的回答，仿佛他得意的语调就在耳边一般，且他虽然是个瞎子，身边这个男人馋嘴的样子却好似一幅生动的画面，就这么平白铺就于他遍布黑暗的眼前。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也响起来，似乎又是一句无关痛痒的追问：“哦？为何蜀中的兔肉竟比江南好吃？”

“花满楼，所以我说你这个人在吃的方面是真不讲究。蜀中啊盛产辣椒……”

花满楼的头很疼，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记不请后来陆小凤又对他说了些什么，为什么蜀中的兔子好吃，这些他都不十分在意。现在回想起来，他清楚地记得的事情好像都是一些关于陆小凤的画面，一个男人，一个轻佻又不惹人厌恶的男人，他摇头晃脑地和自己啰嗦着，甚至显露出几分可爱。

可是我从未见过七岁以后的陆小凤。花满楼对自己这样说道。在陆小凤身死之前，他从未意识到和陆小凤相处的时光会通过画面的形式被他记忆，或者可以说，花满楼从不知道陆小凤就是那个能够带给他光明的人——如果遐想中的光明也算是光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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