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机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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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衣坐在水池里念那些稚拙的文句时，一开始断断续续的，能听出明显的紧张，但架不住他天生的音质醇厚，自带三分倜傥，听起来怎么都很顺耳。等心情缓和下来，念着念着习惯了，也就恢复正常，语调里逐渐显出他惯常的悠然从容。

“书曰：禹别九州。以此按之，予下界以来，盘桓之地即古雍州耳，然父老不言旧名，唯称北疆。疆内有山，分二路，西曰喀喇阿勒泰，东曰末尼阿勒泰，约略俗语，年深日久，意不可考。某日从游末尼阿勒泰，新秋景蔚足可观，其池分五色，林作八采，山峦披翠于雪下，野芳烂漫之其中，备极绚丽，目为之迷。归后不数日，同游者传笺而至，命予纪之，于是信笔直书，聊付一笑：‘日出其东，星辰渐下，千里原野，莽莽苍苍。挟弹纵驰，自旦及暮，浅草没蹄，深草及膝，风林高树，爰有四方。宿叶纷纷，浓金点绕，飞鸟与还，郁乎生香。寒霜被翅，乃至甘泉，磐石倾倚，峻拔削刻，天然五采，玉砂浸池，秋草丛生，水流出焉。客倾旨酒，奉和清商，短歌河洛，思我故乡，可延青云，附言腾骧’。越后年，岱山居所新成，乔迁日误烧旧稿，唯存此篇，姑录而存之，以期来日。纸短意长，望展尊颜。”

念完之后谢衣吁了口气，看见沈夜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本能感觉他要基于文学常识说点儿负面评价。然而他师尊不打算拿陈年旧作打击弟子的自尊心，反倒从石台上取下酒壶，亲手给谢衣倒了一小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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