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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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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枚久别重逢的剑鞘,它的主人来自浩气盟。

-----正文-----

曾经有人说过,神池岭那个被捡回来的小崽子打起架来像拼命,因而送了他一个“狼崽”的外号。

这外号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因为他的确算狼的儿子。

猎人从狼窝里抱回了一个娃娃,可惜没能养大,自己折在了山中。娃娃在山间挣扎求生,渴饮山溪,饿啖生肉,好歹是长到了十来岁,最后被外来探路的兵士发现。

探路兵说叶君澜有一双很亮的眼睛,尤其在遭遇危险时,更是亮上三分。

现在这双眼睛就在封尧对面,他熬死了一个调度一个主将,最后终于自己站在了这个位置上,看对方承继了封川之位,再一次把那几可杀人的目光投过来。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沸腾,下令的手掌似乎都在颤抖。

恶人一拥而上,本就不算宽阔的过道顿时拥挤不堪。然而叶君澜站在那间牢房之前,脚步并未离开原地一尺,几个回合下来,他身前已经躺了五六具呻吟不止的人体。

叶君澜手黑心狠,照面皆重手,那几具人体出的声渐渐微弱下去,直到最后睁着眼,死了。

第二波拥上来的恶人顿时被震住,下意识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他们并不明白,传言中沉疴已久的神池岭主将,怎么会有如此的战力。但或许是因为调度就站在身后,这些人最终还是咬咬牙,硬着头皮往前冲。

然后都变成了重剑下的亡魂。

地牢内的牢门皆为铁器,不料叶君澜发力不过几十回合,铁质栅栏上顿现白痕,是为剑气所损。叶君澜大约是烦了,提起重剑往地面一插,依旧是没离开那一尺之地,开了口:“怎么不动手?你不就等着我亲自送上门来么。”

有近卫在封尧耳边汇报,说叶君澜主将之身,敢孤身直入烈日岗地牢,必然不是为了看一看故人。

封尧抬手挥散了他的下一句话:“我知道。”

他们玩得一手“请君入瓮”,对方难道就不能玩一场“调虎离山”吗?

仿佛就是为了应证他这个想法似的,封尧一句话说完,他们忽然察觉到了头顶一阵震动,一抬头,能瞧见砂砾落下。

封尧的目光越过人头,落在叶君澜脸上。

就见神池岭主脸上现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封尧心绪急转,到底还是想起了他身为调度的职责,吩咐近卫带人去看外头什么情况,他自己则留下,面对着叶君澜。

近卫似有犹豫,封尧却不紧不慢地扯松了手腕上裹着的棉纱:“去。”

近卫便只好去了,地牢内便只剩了封尧,和他几个跟班,叶君澜扫了一眼,确认那几个人走不过几回合,竟然也做了一个和封尧差不多的动作——他解开了护腕,抖落了腕间一直系着的一个小药包。

封尧直视着他:“若此战落败,你可知会有何下场?”

叶君澜眯起了眼:“我不会败。”

夜色浓重得很,道旁照明的灯火稀稀落落,被先前的狂风扫灭了不少。马上客一手控缰,看着火光依次亮起,照亮了他跟前的“荆棘道”。

褚硉眯起眼,忽然弯了下嘴角:“既然叶君澜毒发在即,那你阿涧姑娘又何必专门拦我?”

阿涧的神色并无变化。

褚硉又道:“你拦我,是因为怕我坏了谁的计划……如果你上面那个大局在握,我就是赶到了烈日岗又怎么样?我单枪匹马,叶将强弩之末,他在怕什么?”

阿涧终于笑了起来:“如果我说,只是我想拦呢?”

褚硉垂下目光,神色忽然冷淡下来:“那就怪不得我不顾往日情分了。”

这句话仿佛一个信号,夜色中猛然劈出了一道光弧,自下而上,要斩向褚硉座下马蹄。

褚硉一勒马缰,马蹄高高扬起,他反身刺向了左侧扑来的阴影,在马儿凄厉的嘶鸣声中收枪。火光下炸出了一捧小小的血花,褚硉头也不回,一夹马腹,丝毫不顾横在路中央的绊马索,直冲而上。

骏马高高跃起,褚硉眼尖地挑飞了远处射来的箭矢,迅疾如风地将尚未形成的包围圈撕开一个口子。

他无意恋战,脱出包围圈就猛然加速,绝尘而去。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拦路虎们”聚到一块,面面相觑后将目光投向了阿涧。

阿涧有一会儿都没吭声,直到有人请示她接下去要做什么时才倏然回神,挥挥手:“回营。”

有人问:“那褚硉……”

“没关系,”阿涧又看向了褚硉远去的方向,声音又轻又缥缈,“我等着他回来求我。”

越过拦路虎的褚硉将因为打斗落下的围巾围紧了点,同时透过面料嗅到了血的味道。

这让他久违地开始烦躁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被指使久了,也或许是因为恶人谷的人太烦了,更或者他只是单纯地在担心,担心某个不识好歹的人。

他快马加鞭,丝毫不知疲倦似的飞驰到出云岭,旋即他也选择了单刀直入的路线,一人一马,兀自闯进了羊角山。

此时,天欲将曙。

天际现了鱼肚白。

叶麟从噩梦中惊醒,心跳快得好似要从喉口跃出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发现还未天亮,顿时松了一口气,回过味来了。

几个时辰前褚硉从他这里撬出了“叶君澜带队奇袭烈日岗”的消息就快马走了,叶麟本想调一队人马同行,被后者拒绝。褚硉的理由很简单,说他如今管着黄袍岗,本来就是擅离职守回到了神池岭,这要再带走本就不多的人手,怕是叶君澜回来第一个要收拾他。

叶麟问:“你一个人可以吗?”

褚硉就回答:“不是没有过孤身犯险的时候。”

对方说这话时神色很平静,看着是笃定的模样,叶麟一时间被他这副模样给骗过去了,没再追问什么,放了人离开。

可就在刚才,他做了一个噩梦,梦的内容如今仍历历在目,叶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默念“梦都是反的”,然后想出门透透气。

结果刚一出门,就有人过来汇报,说是据点外一里有人要进神池岭。

叶麟心中一惊,这个时候来神池岭的绝非善茬。如今主将不在,能管事的也就几个副将。然而据点是被叶君澜重手清洗过的,没有他的同意,这座据点拒绝任何人的“造访”。

不知是不是他乌鸦嘴,叶麟心中刚闪过了一两个不太好的猜想,紧接着又有人“屁滚尿流”地前来通报:“报——”

叶麟的脸色白了一分:“说。”

传话的将士单膝跪地,双手碰上了一枚剑鞘:“来人说是奉命而来,这是信物。”

叶麟好似找到了主心骨,悬在喉口的心一下落回胸腔,他定了定神,接过那剑鞘仔细一看,差点落下泪来。

那是一枚久别重逢的剑鞘,它的主人来自浩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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