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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想,那个人一定经历过很多生死,才会对眼前不久于人世的朋友无动于衷。我期望他们是爱人,但这话不能随便说。毕竟,他们的关系看起来那么普通。
病床上的那个人,形容枯槁,面色苍白。他的脸颊和眼窝深深地凹陷下去,显得颧骨极高,眼睛也极大,面上残留着不多原有的俊秀。
他一天会笑三次。
每天上午,当阳光洒进病房时,他的眼睛在薄而皱的眼皮下缓慢地转几下后露出来,在阳光下眯着眼睛,嘴角慢慢地勾起。这是他的第一次笑。就好像新一天的开始给了他活下去的希望。而事实上,他只是在感谢上天,让他还能见到今天的太阳。
第二次笑,是在他的护工端着早饭进来的时候。那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可能还不太会掩藏情绪,每次看到他时眼神中满满的全是怜悯。而这个时候,他便会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可惜他已不像健康时那样,笑容灿烂飞扬,或许他觉得自己的笑容是安慰,小姑娘看到的也只是难看的苦笑。
而他的第三次笑,是在下午六点多的时候。那个时候,夕阳开始慢慢下沉,橘金色的阳光笼罩在刺眼的白床单上,像镀了一层薄薄的金,让人产生一种这里不是医院的错觉。夕阳很美,可他从来没有看过,因为他的眼睛一直是盯着门口的。
他在期待一个人来。
走廊里的脚步声缓慢而沉稳,他听到后眼睛就略微睁大些。脚步声停下,门把手轻轻地被压下,那个人的脸一点点进入他的视野。他的眼睛骤然亮起来,闪烁着跳跃的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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