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流星
-----正文-----
铃声响起,沃德乐从床上爬起来。
作为监狱的犯人,他必须遵守监狱的时间,不然会被惩罚。
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八个月,自从离开家乡到北京以来。
吃完早饭,他们被集中起来放风了一会,就到一个房间里,因为今天是国庆节,他们要一起看阅兵式。
电视上的发言很无聊,巨大的兵器倒是让沃德乐有点兴趣,他甚至想,要是自己也有这样的兵器,是不是就能从条子手中逃掉,甚至拿到更大的钱?
最后还是不想了,自己都被条子送进来了,还想啥?这一关可是十年哪,说自己成年人,故意伤人。
[唉。。。]
飞机上许许多多不认识的玩意,听着解说,当成娱乐看着,也挺有趣的,之前在北京也没怎么看呢。
解说的声音又一次激动起来,镜头对准了天空,原来是飞机。
天空中,小小的飞机,拖曳着彩带飞过去。
沃德乐看着那个彩带,突然想起了[白昼流星。。。]
去年刚从少管所出来,他和弟弟被叔叔带回家。
叔叔那叫一个很不成钢的表情?
反正无所谓,他只想着从哪里偷点东西,最好能够让自己离开这里,到传闻中的大城市里去。
过了几天,叔叔带着他们,到了一个老人面前,叔叔对他很尊敬的样子,原来是扶贫的主任,就叫老李。
他很看不起老人,因为所有像他一样的人都虚伪,只有东西是真的。
被老李带回家,吃了最饱的一顿饭,吃的肚皮滚圆。
被强制剪了头发,洗了澡,还剪了指甲。
老李让他们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他和弟弟两人面面相觑。
沃德乐从来就不是胆小的人,他硬着头皮看了一眼,嚯,这是自己吗?
哈扎布那个笨蛋弟弟,看到自己的行动,也迫不及待的拿走镜子,对着镜子看了起来。
[哥,这是我们?哇,我们,我们长这样好看。]
看不得笨蛋喜滋滋的模样,沃德乐将镜子抢了回来[笨蛋!]
沃德乐又一次看了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头发也是,很久都没有剪过,新的衣服都没有,只有一件穿到底。
过去的自己和弟弟,随着在外混吃混喝,闯祸的日子久了,没什么人愿意接近他们,去到陌生的地方,人家看到他们这么脏,也不愿意接近。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干净,也是,很久以来,第一次认真看起了自己的脸。。。
突然,沃德乐注意到了镜子里,老李的老婆,偷偷摸摸的在做着什么。
他敏锐的意识到,那个东西一定很贵重。
沃德乐假装在看镜子里的自己,其实在悄悄看对方将东西藏在哪里。
等那个讨厌他们的女人走了,不动声色的将弟弟也赶走,悄悄的,打开柜子。
告别李老,沃德乐是真心实意告别的[我们走了!]
回到家里,沃德乐将弟弟推进去,立刻关上门。
哈扎布不知道哥哥怎么这么紧张[哥你干啥子!]
沃德乐打开床上的书包,快速的将东西收进去,又从自己现在穿的外套里拿出了一大笔钱。
哈扎布眼睛睁大,抓住沃德乐的手[哥!这是什么!从李爷爷家里偷来的?快还回去!]
沃德乐甩脱他的手,狠狠盯着他[哈扎布,你想一直呆在这里吗?这是机会!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这里!]
哈扎布一想到那个对自己极好的老人,就不想伤害他[你在做什么!不准将这些钱带走!万一这是爷爷的重要钱呢!]
[哼,我管他呢!钱不是随便赚么他,你见过其他人能有这么多钱?他根本就不是好人!哈扎布,跟我一起走!]
外面的警笛声响起!
他们脸色一变!这警察一定是为了沃德乐偷钱的事来的!
[哥!不要错下去了,我们有变成好人的机会的!]
这一刻,沃德乐的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那一刻,哈扎布的人生,就再也不是跟随哥哥的路了。
沉重的倒地声,还有沃德乐跳窗逃跑前留下的最后的话、
[哈扎布,拜拜了,以后,你好自为之!]
[哥!]
当警察破窗而入时,只有一个哭泣的孩子,而沃德乐,已经破窗而出,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总之,这一夜,警察在村子里反复搜查,都没能找到沃德乐。
哈扎布失落的被押送到老李的家里,他的老婆,哭着质问他[你们怎么敢偷老李的钱!老李对你们这么好,你们就是没救了!知不知道这是老李的救命钱!]
猛地抬头,又低下头,哈扎布的眼里有泪。
外头的老李,也从外头回来了。
哈扎布看了一眼老李,看到他的脸,别过头去,不敢再看。
老李听说沃德乐跑了,只抓到哈扎布,钱都在哥哥沃德乐身上。
叹了口气,老李赔笑,和警察说[同志,这个案子,就撤了吧。怪我,没有提前说过,这钱啊,是我给他们的,忘记跟老婆说了,还有这两小孩,刚从少管所里出来,估计是吓怕了,反射性逃跑了。]
老李的老婆大喊[老李!那可是你的救命钱!]
老李沉默。
似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流出眼泪来,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气势[好吧,好吧。。。]
她失魂落魄的走出,哈扎布却不能再忍受这种不好受的感觉。
[是我们偷的钱!你抓走我吧!把我抓走,还有哥哥!他还没跑远,一定能把钱带回来的!]
老李脸上呈现了一个笑容,他慢慢接近哈扎布,摸摸脑袋,亲自帮他解开绳子。
[好孩子啊,不用了,让他走吧,我的病不需要这么多钱。]
想起中午看到的老李的咳嗽,脑海里浮现刚刚老李老婆的哭喊,哈扎布真的心如刀割[我对不起你,爷爷。。。我哥他就是个混账,我也是个混账。。。]
抱着嚎啕大哭的弟弟,老李默默的拍着他的背。
沃德乐在村子的隐蔽处熬了一个晚上,天亮的时候也没敢走,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脚比不上警车。
挪转腾挪,不停的换地方躲藏,到了快中午,大家都吃饭的时光,他终于发现了一个机会。
[驾!]解下绳子,用树枝狠狠的打了一下马屁,马儿一下子就跑了出去!
不去理会后头的[抓贼——],沃德乐绷紧了神经,驾着马,离开了村子,在平原上跑了很久,才终于松快下来。
[哦——哈——哈哈哈哈!]
心情畅快无比,沃德乐甚至不去想弟弟的反抗以及离别,也不去想自己偷钱的事了,在他心里,这笔钱,是自己的了!
[我要去最大的城市!我要去吃好吃的!哈哈哈!]
就在他畅快的时候,注意到后面,那个离开的地方,不知何时有个身影出现在那。
老李?不会吧,他怎么会在这?沃德乐心里紧张,立刻又抽了一下马儿,让它跑得更快。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明亮的星星,朝向这里的天边坠落。
看到那个,沃德乐想起来[。。。如果能够看到星星坠落,朝着星星追去,能够实现愿望!]
[老天爷都在帮我!我注定要去大城市活着!我不要再回来了!]
星星消失了,沃德乐再回头一看,那个像老李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无踪了。
用着偷来的钱,买了火车票,辗转来到了北京。
一开始还是啥都看着新奇,钱也花的多,后来没钱了,沃德乐就去偷钱,偷了没几个人,就被抓到了,为了逃跑,沃德乐狠狠将扣住自己的人给打伤了。
结果就是,被判入狱,如今才一年不到。
[哎,时运不济么。。。]
阅兵式结束了,沃德乐吃好午饭,准备去工作的时候,却得知有人来探监。
[别唬我大哥,我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怎的有人来看咱?]
是哈扎布。
沃德乐冷下脸,不知道弟弟怎么知道自己入狱的消息,但是他不想看见哈扎布。
看到哥哥别过脸去,哈扎布叹了口气,也不管哥哥的反应,自顾自说起来。
[哥,你被抓起来的消息,是警察打了个电话给我们这边才知道的,我来这,还是老李的家人给我钱,我马上就回去了,就是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老李死了。]
老李死了?
[就是你逃跑那几天,18号,我们在外面荒野上找到的他,人当时还有点意识,他是为了去看神州飞船回家,到了那边,结果不知咋地发病了,倒在地上回不来。]
哈扎布眼睛红了,鼻子吸吸,接着说。
[老李走得很安详,他看到我,想说啥又不说了。我也不知道他想啥,听说你在北京这沓沓,想了想,就想来告诉你一声。]
[这火车票,还是老李他老婆,奶奶替我出的,告诉你了,我也准备回去了,我得回去做工,还钱。]
[哥,好好待着,努力表现,我在那里,等你回家。]
哈扎布走了。
沃德乐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想起了那个像是老李的身影,所以那个时候,真的是那个老头子?
那个时候的记忆一再重现,白昼流星,最后的回眸,消失的老李。
如果那个时候我停下来了——
[吃吧。]
[这是我儿子的衣服,你们穿吧,可能不合身,也没有办法。]
[从今天起,你们就跟着我了,就叫我老李吧。]
明明如此遥远的,不可能看清的,但是他就是知道了,那个时候,老李不光是看着那个流星,也看到了自己。
[为什么不说呢——]
哈扎布留下的话又响起。
——我在那里,等你回家。
沃德乐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向自己的牢房。
[我才不会回去!我,我回不去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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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这个跟我想到的新故事还是有差别,没写好。。。
我本来想写,老李就是那个白昼流星,当白昼流星消失,老李也消失了,还有一个意义就是回家。。。
算了,如果有机会我就修改哈(不要太指望),毕竟我本人无职将所有精力都用在了轻小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