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正文-----
太守复任,最舍不得不是江南的景也不是那儿的曲,他说过,他没有那么多的爱。
他舍不得他的豆蔻儿。
也不知道自己不在了,她是不是会活得艰难些。
可是太守不敢带她走,因为他不是去享福了,他大概是去送死的。
这些年被放逐,他也没闲着,那些诗歌那些孤勇那些愤世嫉俗,没有一个会漏在皇帝的耳朵之外。
太守走的前一个晚上,他守了豆蔻儿一夜。
好像光阴在那一夜便可堪堪去攀援一个隽永。
他给豆蔻儿的额角落了一个吻。
太守再一次站上朝堂后,不出他所料地陷入了一个接着一个的漩涡中。朝上已然找不到当初他的知交好友。
他孤零零地站在百官之中,他伏跪在权力脚下。
直到有一天,礼部尚书参了他一本私扣军饷。
太守甚至没有争辩,他只是笔挺地站在大殿中央,再次将他的乌纱帽抱在怀中,依旧像抱着他的头颅。
他说的话与此案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只是问皇帝。
只是问:“我要那古人歌万世流传,我要那清廉者金殿上站,我要那敢言者侃侃而谈,如此这般,高不可攀?”
高不可攀至要置他于死地。
太守在刑场喝了一整碗烈酒,他对着围观的人群笑得酣畅。
“这天下聚散,非五岳巍然,是心中冥顽!就此一别,去路千重,便不与诸君共酣!”
太守说完,竟然笑出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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