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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选修课报名，总是运气的比拼。

乔其每年都选雕塑和油画这样的热门课，不过那些课每年都名额紧缺，只好选一些被人挑剩的课。

连听两年马哲之后，乔其如愿以偿地选到雕塑。

运气更好的是，那两个月的课程里，任课教师给他们安排了人体写生。

除了造型专业的同学，几乎没有人曾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近的距离直面一个赤身裸体的人，并且这种直视几乎要持续整整两个月。

那是一个不再年轻的女人。

她沉默地站在转盘上，麻木地面对那些年轻又闪烁的眼睛。

女模特的皮肤已经松弛，乳房因完成了哺育的任务而有些枯萎。

不同于电影里那些梦幻又美丽女演员，她无比真实地呈现在每个人面前，有些人在抱怨，说他们对人体写生的美好想象幻灭了。

乔其默默地往支架上糊泥，他不敢想象自己也会以这样的方式衰老，并被剥夺爱与美的能力，却无能为力。

如果艺术能留住那些美的瞬间，他愿意把一生都为之奉献。

老师批评他的唯美主义倾向，因为他坚持把那个女人塑造得美丽且青春。

后来乔其渐渐能理解真实之美，只是当时，他只肯对美进行狭隘且偏执的解读。

美院有一个古典雕塑复制品展馆，平时有很多雕塑系的学生会去那里临摹，只是选修课期间，所有人都在自己的课上，那里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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