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严肃沉寂的宫殿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变得喧闹，几十、几百个人从寝室门前的那块地砖上踏过，或是匆忙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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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严肃沉寂的宫殿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变得喧闹，几十、几百个人从寝室门前的那块地砖上踏过，或是匆忙慌乱的步伐，或是静止犹豫的步伐，或是坚定有力的步伐，若是这块地砖会说话、会写字，人们就要为在门前发生过的离别和阴谋而揪心，王国一夜之间就能覆灭，幸好它不能这样做。

在来去匆匆的人群当中，只有一个人始终站在门内，脚后跟紧贴着墙壁，好像他是从那面贴着金箔的墙边生出来的。他的腰上系着一条红色的长巾，手里捧着一个圆形的小水缸，一朵蓝色的单层花朵浮在水缸里。他是一个佣人，更准确地说，是个园丁，而他今天见到的所有人，比他一辈子见过的花还多。

园丁在看着什么呢？他在看着躺在床榻上的国王，更准确地说，是在看着他从床帐里伸出的那只手。他曾亲吻过那只手，那时国王还不是“疯王”，他仍然备受人民的爱戴。一次国王到花园里来，浮在水池上的粗梗蓝花是园丁那年才种下的，蓝色的单层花瓣，花心是黑色的，像染了太多次的布料。花开得还很疏。国王拨开被递到面前的文件，问那是什么花，有人就把园丁叫来了。他那年才十五岁，双脚发抖地站在国王面前，头也不敢抬，只看到滚边的华丽袍子拖在地上，他报上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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