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家的路上

-----正文-----

我再次看到程渝的时候，是在一个阴天的地铁上。

周末车厢里人很多，我勉强把女儿抱在怀里，她玩了一天，已经很累了，闭眼打起盹来，只是睡得不太安稳。

我觉得有些无聊，但腾挪不开手拿出手机，只好漫无目的地把四周的人一遍遍望过去。

很偶然地，我发现那个坐在窗边的人有点眼熟，这几年我记性不太好，想了一会才记起来这是我的一个大学同学，也是上铺舍友，叫作程渝。

最后一次见他，是在我父亲的葬礼上，那大概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大家都还很年轻。

程渝年轻的时候是个很高的人，身板也很挺拔，他有着一副老实的面容，为人有些木讷，但是性格却十分坚强。我那时候觉得，他的气质真不像读文的，理工科看上去更适合他。

他现在看上去和那时候没有多大差别，个子还是很高，只是脸黑的多了，眼角模模糊糊能看出点皱纹。

程渝的一只胳膊虚虚揽着坐在身边的一个老妇人，那老妇人穿的有些寒酸，满头的白发有些凌乱地堆在头上。她手里紧紧捏着一张病历卡，胳膊上挂着洗的发白的布袋子，不时虚弱地咳嗽两声。

他们看上去是来看病的，我猜那妇人是程渝的母亲，之前好像听他说过，他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

程渝不时往窗外看看，脸上好像有些愁容。

现在想起来，觉得真是有些物是人非，当年我和他还算是关系很不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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