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山今晚*

-----正文-----

冬日白昼来得晚，睁眼时窗外雾蒙蒙的，像在山间描了一层又一层鱼肚灰白。徐烺把窗子开了条缝隙透气，起身想下楼去做点吃食。他刚推门，身后传来些喉咙里冒出的嘀嘀咕咕，又像撒娇又像埋怨。徐烺回身，李衔环勉强撑起下巴，眯着眼睛问说：“你去哪儿？”

“做饭。”徐烺说着，走回来手覆盖在他眼帘上，“睡吧，还早。”

李衔环脑袋又倒回去，“什么都没有。往西走几里地有菜园子，阿婆在卖菜。”

徐烺嗯了声，这才下去。

推开柴门，屋檐上一只乌鸦惊飞，仓皇而逃、落下几片漆黑的羽毛。徐烺懒得追着看，顺着李衔环说的方向过去，真的有个年迈的阿婆坐在地里卖菜，脚边放着几个箩筐。阿婆身形小小的，略有些佝偻，身后拖着条毛绒绒的松鼠尾巴。她给徐烺每样挑了些，询问说：“哪里过来的？”

“山脚下。”徐烺答说，“卖茶家的。”阿婆了然“哦”一声，神情却像是没对上号。

徐烺回去时李衔环还在睡，大抵被操得腰疼，整个人趴在床上，把徐烺枕过的软枕抱在怀里、下巴垫在上面。裸露的肩膀上有鲜艳的齿痕伤口，徐烺凑近了仔细看看，还好咬得不算很深，不必上药。徐烺盯着他脸看了会儿，蓦地玩心四起，拿手指拨弄下他嘴唇。睡梦中的李衔环嘴唇微动，不禁舔了下。刚移开半分，微启的嘴唇便吐出舌尖，追着那指尖又勾住了，温驯地吮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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