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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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廉价的打火机被身后人抽走。昏暗光线下一站一坐两个身影，只有烟灰抖落露出一点忽明忽暗的火光。

“找了你好久。”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盘桓一周半。

“还不是在老地方。”慵慵懒懒，只有对面楼里的淡黄将目光调亮。咬着半截烟头转个身向他伸出手，看不清劫难曾留下的斑驳，只有话音清晰，“现在道歉会不会晚了点？”

他笑了笑按住那只手，指腹沿着掌心摩挲：“不会。”

“那么我很抱歉……”

“我很抱歉那六年以来只是在原地等待而未向你迈出一步，”他突然将人打断，平平淡淡却又笃定非常，“该道歉的人是我。叶修，你为我们做得太多了。”

喻文州向着灯火尽头看去，被林立楼房遮挡住的不远处该是一幢白色半球体的建筑。球面并不反光，像是隐居在城市深处，不争也不抢，像这里最平常的黄昏景色。

设计者按照许久养成的习惯，在修缮之前沿着环形的走廊绕上一圈。以往是一个人，今天有人执意要陪着他，帮忙推着轮椅却一路无话。若是迎面碰上个谁，那就拦下来说两句，总好过两人独处却不发一语。

颀长高挑的身影首先路过，周泽楷是调查局里素来沉默寡言的人，看来是不能指望和对方说句什么聊以打发无谓的沉寂了。那人却在骨碌碌转动的轮椅边停下，目色里透着局促的关切：“好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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