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把你自己赔给我如何？

H在后面。

-----正文-----

阴天的海像一层薄雾覆盖在眼镜片上，视野内模模糊糊的：空气潮湿得厉害，气压很低，天空阴云密布，甲板上连海平线都很难看清，彷佛是铅灰色的海的魂魄悬停在穹顶深处。这是一年里最热的时候，太阳刚好直射到堪卡海峡所在的北回归线附近，连扑面而来的海风都裹满了躁动不安的空气，偶然落到船舷上的一两只信天翁被熏得直眨眼；这样的天气不在人身上扒下两三层汗是不会偃息旗鼓的。

“喂！”

青年充耳不闻，只一味把皮鞋往前抛，鞋跟像雨点琳琅在不断颠簸的、被海水泡软了的咸湿木制甲板上。他的双眼直视前方，目光是一大把沉厚而了无生气的夜，用以藏掖他那誓将摧毁一切的暴戾心境。衬衫的假领子到嵌着两枚金扣子的袖口齐整服帖，不见一丝褶皱，自上而下宛如一柄磨得发白的东洋武士刀，只没抹发胶的柔软黑发蓬松在脑后，被海风揉得有一点乱，随着步伐起伏摇摆不定。发尾紧贴被潮热薰红了半边的脖颈，如同山坳里黑邃的积雪。

琉璃声色滑破了空气里凝滞的时光。“喂，库洛洛！”酷拉皮卡不甘心地咳嗽一声，拉住他的衣袖，“我叫你……”

对方尚未回头，酷拉皮卡便感到周身被一股摄人、凌厉的念笼罩住，勾连起的刻骨恨意轻易带他横穿数年，扎入阴冷汙潦的夜，他捧着族人浓缩进福尔马林溶液里的一生从马路那头走来，双眼被城市的灯花割出血痕。这条路没有影子，好像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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