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支”

-----正文-----

庄敛按响门铃时没有底，面面相觑时更是没有。

他们隔着虚空的屏蔽，像是残破的城堡和废弃的海港，是风烛残年的磨损和挣动，是越狱的神经病和小疯子。

庄敛总是最早释放爱意，最迟丢弃防御。

“你还在养花吗？”庄敛从未想过，他在蕲照野面前，却只敢问花枝如何。

庄敛曾经送给蕲照野的ballerina，它的亮橙色能够从秋初盛放到春末，明明是能够燃烧过寒冬的颜色，却独独过不了夏。

曾经他们还讨论过这枝林生郁金香的名字。

“为什么非要叫敛敛？” 庄敛问他。

“是蔹蔹。”蕲照野一边说一边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地写。

？

？？

？？？

“敛没有艹字头……”庄敛本来想纠正他。

说到一半的庄敛突然明白了什么，气的打他的后脑勺。

他们从来没有告别，泼墨笔法的油画，画布上横陈的是夏日的尸体和不具名的花。所以庄敛从来没有机会问过这一句，

“我这么差劲，你还要我吗？”

他们的画布是灰白色的底色，是完全熄灭的火灰，颜色像是墨霉。

只是庄敛问完就笑了，笑得非常漂亮，像是深蓝晚空上陡然崩裂的烟花，染上星子的眼角眉梢，​几乎让蕲照野昏了头，明明是他把庄敛拒之门外，却像是被拿走了最喜欢的玩具，于是只好俯首称臣。

庄敛清楚地看见蕲照野红了眼眶，表情像是要哭，明明他才掌控着庄敛的要塞软肋，环握着门框的掌心不住地紧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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