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得他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起。

-----正文-----

人们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村长一生没有做过坏事，也就今早出门走了趟河边，就在桥上打了个滑，脑袋撞在河边的石头上，人当时就不行了。

何年用了好几天才消化了那个给他咸菜肉饼的人不在了，那个小时候把他放在澡盆里到河里采菱角的舅舅，那个让他骑在自己肩膀上演孙悟空的舅舅，那个在他妈死的时候哄着他睡了一个月的舅舅，不在了。

何年以为，在看到那具尸体蒙着白布露出一双厚茧皲裂的脚时，已经是最糟糕的时刻，但他错了。头七没过，一群人来了他舅舅家，要把他舅母和秀娟赶出去。

他舅舅只有何年妈一个小妹，自己的三个女儿，大女儿远嫁，二女儿前年难产死了，秀娟又还小，何年表舅，也就是村长的堂兄弟家来了人，说这家是“绝户”，这女人生不出儿子又克死了丈夫，房子和田地都应该给本家收走。

何年看着两个表舅就要把舅舅家的八仙桌抬走，气得头发昏，拎着拳头就上去给了其中一人一拳。

那家的女人尖叫起来，张口骂何年不帮自己表舅，倒帮着个外人，骂着骂着就要抄起凳子往何年头上招呼。舅妈连忙冲过去揪着那女人的头发把她拖开，那女人一边和舅妈厮打，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狗男女！晓得的知道是舅妈外甥，不晓得的以为是晚上睡一个炕！何年你个挨千家剁的，心跟鸡巴都朝这婊子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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