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生而暮死，而尽其乐

-----正文-----

他在喝酒。

金黄色的酒液，球形冰块反射着光，在他苍白的脸上刻下深深浅浅的痕迹。他的嘴唇是湿润的、吞咽的动作带着很难察觉的迫切。像是喝急了，他咳了两声，像要把肺腔也一同咳出，抬眼便露出一张神情恍惚的脸。

织田作之助坐在他身边，替青年安抚颤抖的脊背。他递给他一张纸巾。

“——你还好吗？”

青年眨了下眼，没有回话。

在这样的深夜、身处这样的环境、这样沉默买醉的人并不算罕见。被音乐和酒精充斥的地下酒吧是现实中众生的缩影，你几乎能在每个人的身上找到熟悉又陌生的影子。但织田作之助就坐在那里，背着光、眼神专注——像是整个世界只能看见一个人的那种专注。

织田作之助看他被酒精刺激得湿润的眼。鸢色，在光影下呈现出一种非常特殊的暗调。他想到乌鸦、想到了夜幕下的河、最后想到的是看了无数次的黑洞洞的枪口。

“我是织田作之助。”

“……普通买醉的酒鬼罢了。”酒鬼含糊地说着，“太宰治。”

很不错的名字，织田作之助这么想。他看着对方抬手擦去唇边溢出的酒液，手肘屈起线条利落，袖子下缘有红色的痕迹。

像是注意到他的视线，太宰治顿了一下，偏头去亲吻那片红色。粉色的舌从齿间探出，在腕间上留下湿润的一道印迹。容貌清俊的青年低垂着眼，漫不经心的神态中透出了难以言喻的色气。织田作之助的关注点却不在此。他发觉那道痕迹并没有因为舔舐的动作淡去，而是在逐步地扩大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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