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

-----正文-----

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他的舌尖上染了墨，和苍白的脸色比起来那样得突兀。

他看起来是个画家，这时没有发现我来了，依旧用毛笔在上好的纸上勾勒那些亭台楼阁。满地铺散着他的画。

他是个美人。他敞开着衣襟，大红大紫的边缘中间偶尔夹杂着金银之色，这和他的画又很不同，萧瑟凄厉在他的画里扎根。

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他。说起来很离谱，我只是上来找一把伞，外头下着雨，雨虽不大，但终究是春日里，还残留着刺骨的寒意。

我对家中突然出现的这个人充满了兴趣。

也可能不是突然。阁楼上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就像间一室一厅的小屋，我很好奇，哥哥是什么时候藏起他来的。

他还在画。他用舌尖舔了舔笔尖，墨沁出来，沿着纹路散开，像在他舌上开了一朵花。笔尖上稍稍淡了些的颜色在纸上晕开。这样的美人，趴伏在地上都极度缱绻，手支在地上，锁骨高高的耸起，那如云的发也从肩上顺下，在锁骨处带出油亮的起伏。

直到他咳嗽了两声，我才听见他的声音——好像金于玉在耳边碰撞。

他口中的墨被气流带出，黑黑白白尽数喷在画上。他有些愣，我忍不住又走近了些看着他手下那轮红日，竟被吞噬了大半。

他忍不住笑出声，把笔扔开在地上躺平，这才注意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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