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是无垠的稻田，远处有山，辽阔且淡，胡杨围着站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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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处是无垠的稻田，远处有山，辽阔且淡，胡杨围着站了一圈。

土路筑得高高的，有人骑三轮经过。王宽的姐姐王丽歪车斗里冲地下喊：“弟夫哎！大着肚子就别下地了！”

沈焕一手托着腹底，一手撑在身后，慢慢直起腰，大声说：“没干活呢！看看苗！”也不知王丽听到没有。

新品种是年前他跟王宽去县城收的，种在试验田里。四月头忽然落了雪，两口子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起来耙雪。苗是保住了，沈焕却不成了，抱着肚子倒在裸露的黑土地上，期期艾艾地直叫唤——他们就是这个时候发现怀孕的，四个多月，应该也是年前的事。

沈焕人瘦，不显肚子，妊娠反应几乎没有，该吃吃该喝喝，该下地下地，王宽却不干了。又是鱼肝油又是奶粉地隔三差五往壁橱里塞，怎么劝都不听。沈焕趁他上班偷偷送出去一半，剩下一半无论如何解决不了，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于是后面腰围蹿得飞快，和地里的新苗一样长势喜人，八个多月的肚子竟然有点下坠的意思，走起路来合不拢腿。

也不知是不是蹲得太久压到了哪里，小孩变得活泼，在腹腔里伸胳膊伸腿，隔着薄薄的衬衫可以摸到肚皮上凹凸交迭。沈焕咬下嘴唇拿托腹的手去顺，那孩子却更加来劲，一踹之下他整个人都差点向前扑倒。“唔嗯！”找回平衡的一瞬，后腰收紧：又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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