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b/摇滚Rick

-----正文-----

Tombstone Blues

墓碑蓝调

1

人群还在徒劳地向前伸出手，主唱在苍白的手臂之间俯下身去，带着他蓝色的冰冷双眼。我被推挤到了舞台的前面，胸口压着黑漆漆的音响，这时灯光从紫色变成炫目的白，在一片混乱里，我碰到了他的手，湿漉漉的，连指间也都是汗水。

他向后退去，重新拿起话筒架，歌声更加低沉了，一路不见底地向黑暗中驶去，在糟糕鼓声的伴奏中，就像某部遥远的科幻cult片的插曲。向前涌动的人潮重新退回原位，几个蠢货被踩到了脚，发出干燥的尖叫声，很快又被新的一轮欢呼盖过了。我盯着舞台上的他，然而他却什么也没有在看，他的视线越过拥挤的舞台和嘈杂的人群，像一个诞生于碎片中的梦境，只给你一瞬的机会去理解。在他背后残破的红色幕布上粘着彩纸屑，在某个特定的角度折射着舞台的灯光，而在这片拟态的残破星空中，他的歌声停了下来，随后尖锐的电吉他声也戛然而止，人潮逐渐散去，我站在撒上糖水的松木地板上，突然意识到，演出结束了。

我走出俱乐部时，正好乐队成员正在把东西搬进厢式车里。主唱靠在车旁，边上聚着三两个女孩，围着他咯咯地笑着。他的头发上也粘上了一些纸屑，像头不驯服的动物似的被风给吹得更乱了，他伸出手去想把它们给拢到脑后，更多的银色头发从手指间漏出来。很长一会儿，他只是靠在车子旁，听着女孩们此起彼伏的笑声，像一个无关人一样喝着扁酒瓶里的酒。我说不上来是什么时候，或许是他注意到了我，又或许他只是朝我这个方向看了一眼。他的蓝色眼睛在黄昏时分看上去更深了一些，睫毛垂落下来，俱乐部里重新传来响声，新的乐队上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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