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胆的实验

-----正文-----

医生今年六十岁，今天是他最后一天上班。按照习惯，他八点钟来到医务室，打扫卫生，烧水泡茶，然后坐下来，读晨报。

学校比公立医院轻松得多。他的运气也不错，多年来平安无事，遇见过最严重的情况不过突发癫痫。

因此，敲门声并没有引起他足够的重视。

「请进。」

医务室设在老行政楼，苏联援建时期的房子，冬暖夏凉。九月份，秋老虎发威的时候，外面烈日炎炎，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却也凉丝丝的，他还穿着白大褂。

木门吱呀一声滑开了，皮鞋后跟敲击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清亮的脆响，在高悬的天花板上空回荡。

直到对方走到身边，医生才从报纸里抬起头。

隔着老花镜，视野模糊，只能大概分辨出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对方个子很高，西装革履，给人一种斯文的感觉。

医生将老花镜拿远了点，焦距逐渐对准男人。

他头发黑亮，用发蜡梳的一丝不苟，嘴角微微带笑，但并不友好，带着难以掩饰的讥诮。他的眼睛冷而镇定。正常人眨眼的间隔为二到六秒。可医生感觉，在他们互相打量期间，他从头至尾盯着自己，一瞬不瞬。

「尚医生，好久不见。」男人慢条斯理的开口。薄薄两片嘴唇掀开，露出不太整齐的牙齿。那牙齿长在别人身上将会十分丑陋，但安在他身上，却自然得让人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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