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

-----正文-----

“荆卿可是不喜？”太子丹笑言，而这笑意却并未蔓延至眼底。

蜜中裹刀，亦不过此。我心中嗤笑道。

见我不言，太子丹抚掌轻笑，“荆上卿果真非同凡可，只不知见于秦宫之中，可否依旧恒守其度？”

“殿下不必如此激我。”我拾起床榻上的衣袍，披上身，“我想去见一人。”

太子丹似是吃了一惊，未曾想我会如此应答。

“何人？”他下意识地问道。

我冁然一笑，道：“高渐离。”

·

雕花木门一声响，他一袭白衣，手抱长筑而来。

我一瞬恍若失了声，张了张口，千言万语却堵在喉间，一语难宣。

他坐在席上，放下长筑，信手拨了拨音弦。

弦音与那日的迷蒙虚幻逐渐重叠，我哑声道，“阿离，你来了。”

“我来了。”

清清冷冷。

我深吸气，斟酌着字句：“阿离，我找你来，是……”

“我不问，你也不必说。”

我一滞，随即笑笑，试图用轻松的口气道：“我找你来，是想与你再喝一杯。你击筑，我舞剑，吟诗作对，不醉不归罢了。你以为，我想说的是什么？”

说罢，我斟起酒来，将酒卮送至他面前。

他似是不经意间轻轻一叹，终是持卮仰颈，一饮而尽。随后放下杯卮，持尺击筑。

我一直不停地饮尽卮中酒，一直不停地舞着长剑。

一斟，一酌，一仰，一尽。

一刺，一勾，一截，一点。

他不言，我不语。只有乐音与剑势起伏相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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