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像那个晚上那么年轻、那个晚上那么爱着他。

-----正文-----

许久不曾做梦了。

梦里的英雄似乎又回到了过去，变成那个不得不颠沛在雪原旅途的行者——他走了许久，走过一处断掉的石墙、走到一处龙尸悬挂的峭壁，雾蒙蒙的天退下去，一株新草忽然生长在他的脚边。光低下头，手指拂过嫩绿柔软的草叶，暖暖的一缕风拂过，他再抬头时看到库尔札斯漫山遍野的朦胧春色。

草叶新鲜，花瓣稚嫩。

像是伊尔美格——但又绝不是伊尔美格。忽然地一个转身，峭壁与雪原都不见了，他看到那蓝发的骑士站在花丛的深处，一只鸟雀落在他肩上、嘴里衔着一串鲜红的种子。那骑士同他一笑，鸟雀便飞向他，视野里是柔软的扑棱棱的翅羽——这就是英雄心底全部的臆想：从妖灵乡回来后他无数次地幻想过灵灾前春日里的山都，他爱着的骑士就在袅娜的一个春天里。他的铠甲是温暖的、剑盾落满了野花。赤裸年轻的胸膛在温泉的热气里起伏着，而不是有那么大的一个洞。英雄极偶然地会想起他们在床上时的样子，那位骑士是真诚的同时是热烈的、雾蓝的眼睛诚实地看着他，新剃须的嘴唇上泌出汗水……

就这样一个扑面而来的鸟雀掠影，天地间又变成那个冰冷的黄昏，一方矮矮的石碑落在光面前，独角兽盾牌孤独地破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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