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脉（2）

-----正文-----

小孩回过神发现羲影下沉，队伍依旧不见短，人人影子都被拉长、朝着一个方向延续，除了黎沉云。当黎沉云不想显形，没有人可以看见他，除了陈小孩。其中的原因两人都不太能说清。

陈小孩假笑了一天，也站了几乎一天的时间。如果不是偶尔借靠黎沉云怀里，他根本撑不下去。黎沉云从不介意这些，陈小孩甚至怀疑是不是打对方一拳，他也只会一笑而过，因为出力再重、于黎沉云而言不过搔痒，树木会介意爬过的小虫吗，会惩罚停栖的小鸟吗？不会的，他只会用一种无情包容有情众生。

陈小孩曾误以为黎沉云的纵容是默认的亲密，为此在心里重点红烛、燃起暖意，直到那天他哀求黎沉云救自己独守城门的姑姑。他向黎沉云下跪，他说尽所有软话硬话，他用匕首割破纤瘦的腕子，换得支颐浅笑的黎沉云、那无动于衷、那怜悯慈悲。

陈小孩不该如斯愚蠢，期望以伤害自己为交换条件。

“这是她的命。”黎沉云拈起叶柄，转动枯黄的叶，“你该知晓因果。”

“那你当初为何救我？”小孩的腕间的血被黎沉云止住，伤处恢复如初。他垂眸看着曾经流出鲜血的地方，是的，黎沉云有能力抹去一切。

黎沉云狭长凤眼一眯，吐出三个字：“也是命。”陈小孩从头到尾不是特殊的那个，至多身上不似其他凡人那般散发不净的臭味，故而黎沉云不很抵触他的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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